中国传统的花鸟画中,荷花的题材并不少见。这其中有植物本身的美对观者的吸引,也有佛教文化中禅宗境界对人的影响。韩伟华笔下的荷花图当属于后者。韩伟华出生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成长的过程中,西方教育的影响应该是会比较深入地影响到他的生活及秉性。但或许这其间有韩的出生地在河南的原故,使得中国魏晋以来儒、道、释的合体文化在其身上得到了反映。更深一步来谈画家于公元2000年有缘在广州的光孝寺做了佛家的居士,所以伟华选择以荷为题材入画就显得理所应当。
禅意绘画的路线虽已确定,但画家却很不喜欢禅意画中士大夫业余状态下的过于随性的作品。伟华更加欣赏的是南宋末期佛门高僧法常作品的意境,也同样喜爱明朝中叶花鸟画大家陈淳的逸趣。从形态上来分析,这二位高士不但具有士大夫群体的高洁,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更为深厚的能精于深度的绘画功底。韩伟华自己的认识是,对于一幅好画来说,画面不但要格调高,把要说的东西说清楚也是同要重要的能力。
这种对画面更深入的要求,应该来自于其多年学院教育的结果。本科的油画训练及研究生时期的美术史及艺术批评方法论的课程设置使他在较短的时间内打通了纵向和横向两条思维的脉络。西学的造型能力和画面结构的理性分析都使得他笔下的水墨图像与别家的作品在面貌上有很大的不同。从这个点上又使我想到上世纪五十年代浙江美院的老院长潘天寿先生在自己大谈传统的同时,西方的构图和来自中国民间的形象趣味已经在不经意间进入到他的画面中了。笔者记得在刘晓纯先生主编的《中国现代艺术品评》一书的序言中对于传统曾有这样的言语:“传统是创造出来的,民族性也是创造出来的。今日之创造就是明日之民族传统。一个充满活力的民族不会满足于昔日之辉煌,她要创造自己的当代艺术。”虽然韩伟华在美术史的长河里有自己太多仰慕的先贤,但毕竟他还是一个活在当下的、受时代因素影响的人。古人的东西虽好,但如果在创作上完全进入其中你只能成为“古人艺术上的奴隶”。笔者以为清人石涛的笔墨当随时代论应该是中华民族各个时期的财富。2005年中国美术家协会在温州展览馆举行的2005全国中国画大展上,韩伟华就尝试着拿出了传统与现代有机结合的水墨花卉作品。在他所描绘的一幅幅与植物有关的图画中,其实更多的是在描绘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它们暗合的恰是一种生命存在的状态。也正是在这次展览上,韩伟华的水墨作品得到专家和大众的双重认可及赞扬。
谈到这里,我个人以为韩伟华在此领域的路还远远没有走完。依我对画家本人的认识,这个“能量”很大且不知疲倦的年轻人一定能像艺评家刘晓纯先生说的那样,今日之创造就是明日之民族传统。我祝愿这位年轻艺术家在今后的艺途上能为中国艺术的成长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