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生活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发展与巨变之中,上千年从未有过的城市建造运动,是10年以来的主旋律。社会物质日益丰富,80后崭露头角的年轻艺术家,生长在风平浪静、经济迅速增长的时代,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果冻时代、奶油精神”的时代,物质和精神双重优裕生长环境,使得他们没有贫苦生活的回忆,没有宏大理想的追求,有的只是对当代都市消费文化、电子网络文化、影视娱乐文化与外来流行文化的深切感受。他们的艺术创作中,越来越多的在表现出“玩”的这一面。杭州方向艺术中心推出的中国美术学院王之博、史怡然、崔洁、闵罕、胡筱潇“五人艺术作品联展”,展现的正是这样一种心态。
参加此次展览的五个女孩,都是中国美术学院的研究生。作为一所历史悠久的美术学院,它的历史、它的学院传统,又成为约束他们的艺术之河的另一个堤面。开放的学院所要求的探究精神,寻求当代艺术中坐标的渴望,年轻才有的天真责任感,使得平静的学院生活之下涌动着突破的激情。所以,她们作品中达到的态度,并不单单是娱乐自己,还带有思考的痕迹。甜蜜的生活赋予了他们“玩”的态度,但是“我们是糖”,却“甜到哀伤”,在享受优裕生活的同时,也具有危机感地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着的新问题。对世事不确定的担忧,略显随波逐流的状态……这或许是所有年轻女孩所共有的思想状态,而与普通女孩不同的是:艺术,使得她们得以以作品来表现她们的“玩”。所以,她们所表现出的,又是一种与社会环境有关,与“精神垮掉”无关的“玩”,一种由“甜”而致的“哀伤”。
在这五人的作品中,王之博的作品常见的人物形象,容易让人联想到当前流行韩剧中的“标准美男”,虽然这种“韩国标准”常有可能被冠以“后殖民的”危险,但当我们将其置于“玩”的主题之下,又是非常切合实际的。或许,这种“奶油蛋糕”风格,显示的恰恰是当代社会一种颇受欢迎的“甜蜜玩法”。
看史怡然的画,看史怡然的人,我们容易把她的画看作是“自画像”,画中的人物或许没有史怡然的脸,却都有着史怡然的“面孔”。她以自己“同化”着所有人的面孔,同时把自己隐藏在所有人之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用自己来孤独地读他者。崔洁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玩”得风风火火,幼时的玩具、插红萝卜的雪人……逝去的,总是美丽的。在追寻虚幻世界的过程中,充满狠劲地追忆逝去的昨天。闵罕的画面中,“玩”着的人们总是手拉手围成一圈,或躺或舞,这是人们所向往的与他人、与自然亲近的状态。然而,他们所带着的面具,又使得这种嬉戏时的亲近被平静、优雅地伤害着。而对于物质物理形式的好奇和迷恋,使得胡筱潇善于提取漫画中常见的元素——装置作品《对话框》以手工作业再现了物体各种物理属性之间的转化,并通过潜在的互动设计赋予了人们更多的想象。
这次参展的艺术家都是中国美术学院初露头角的年轻一代,他们用新鲜的、各自不同的画面语言去诠释他们心中的艺术。在艺术处理上,她们以流行嬉戏符号或人物形象为题材,“玩”的心情展示于漂亮的色彩之上,通过绘画的表达方式,表现了一种对生活沉迷的状态,对事物的观察与思考。充分展示了她们作为研究生,所该具备的对艺术语言的控制能力和表现力,具有消费社会和市民社会文化背景下的典型特征,反映了当代油画艺术所呈现的一种新趋势。这种思考着的“玩”,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他们的艺术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