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草不足为贵,许多草联结在一起,就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题《草丝》
我家乡的人很勤劳。
农村里总有农忙与农闲的季节差别,但我的家乡一带几乎是没有这忙与闲的区别的。说起来这缘于一种草,我们当地俗称叫草丝的,这是一种圆柱形、钢丝状的直直的草。冬天,水田不宜种其他作物的时节,可以种植草丝。记得到来年端午节前后就可以收割了,而收割后的土地刚好可以种上其他作物。草丝则在晒干之后存放到楼上备用。待到农闲了,人们把草丝拿出来编织草席。
编织草席是苦差使,有很多道工序,要做很多辅助性的准备工作,如准备麻纺成的经线,要用经线把一人长的大木扣穿好在织机上,织的时候又必须要两人配合。一般男的干蛮活,掌握木扣锤打;女的要有技巧,用一根长竹片勾住草丝快速穿入木扣下预先织好的经线,然后迅速抽出竹片,男人随即把大木扣重重地锤两下,所以也叫“打草席”。农闲时节,村子里砰砰之声,此起彼伏,如是小夫妻,男女搭配,有滋有味,有的竟打到深夜。我家往往是由我二姐二哥搭配打草席的。我是家中最小的最得疼,没有“上岗”打过草席。但我知道这是又苦又累的活,配合不当,女的竹片会扎到男人的手,男人的木扣会打到女人的手,于是会吵起架来。我二哥二姐常常一边吵一边还得配合,以完成父母规定的任务。
话说独木不成林,说起来这单草也是无以成席。一根小小的草丝没有什么价值,其形其状其质其量都微不足道,若不是许多草丝编结在一起,它们哪里可以占有一席之地?这就像当下里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团队精神”,没了团队,哪来的精神?
大足翁曰:小小的老百姓,在国家社会中的作用,也是如此。只有编联在一起,才可占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