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不舍”是事业对人生的考验,是意志与毅力的试金石,这对学习篆刻艺术尤感到切合。
回忆上世纪80年代,金华地区学习篆刻热潮兴起,风发云涌,浙师大有“芙蓉印社”,参加者七八十人,市区有“元畅印社”,也拥有社员七八十人,形成“人人斯籀、个个秦汉”的局面,真是“猗欤盛哉”!可是市场经济发展以来,篆刻热潮渐渐涌退,至今已风吹云散,剩下能坚持“锲而不舍”的寥若晨星,严军先生是寥寥中的一位,确实难得。
在篆刻艺术发展过程中,曾有过一股“创新”的热浪。创新原是艺术得以发展的推动力,“古不乖时”是一种时代要求。但在缺乏正确的理论指导下,创新又会盲目地走向误区,形成为“今”的“同弊”,而严军却能不为盲动,抱朴守素,坚持继承传统。这又是“锲而不舍”的另一面。严军以平常人平常心从事篆刻艺术。当今市场经济的喧嚣里,不少搞艺术的人表现出浮躁的心态,急功近利,芸芸纷纷,沉不下去研究艺术。在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是“锲而不舍”的精神,也惟有“锲而不舍”才能克服浮躁。
严军学习篆刻,开始是在上世纪50年代,那时既无师承,又缺乏印学研究的资料,所能见到的仅《篆刻入门》《篆刻针度》《篆刻杂说》几本,但又无处可买,只能向人借来抄录阅读;印谱只有《尊古斋古玺集林》和《王冰铁印存》,吴昌硕印谱还是用晒图纸晒成的。到了上世纪80年代,各种资料才多了起来,可购到赵之谦、邓石如、黄牧甫的印谱。至于师从,开始江山郑仁山先生是启蒙老师,后来曾向沙孟海、余任天等先生请益,转益多师,复归秦汉。在创作中严军说:“刻了不少,成效甚微。”这不仅仅是自谦,而是深味了这门艺术难度之大而得出的体会。篆刻艺术虽称小技,其道至深,正如明代篆刻理论家觉野在《印谈》中说的:“印章不关篆隶,然篆隶诸书故当潜玩;譬如诗有别裁,非关学也。”他在这里强调的是更要读书和艺术的颖悟。金华古代有一位大仙,名叫黄初平,他有“叱石成羊”的道术。搞篆刻的人天天与“石”打交道,却不能有“叱石”的道术,因为篆刻还是靠着“锲”,而且加上“不舍”才能成功,即使黄大仙恐也无能为力。
今严军先生把他平时所作汇为一集,以为古稀之年的小结,嘱我作序,推辞而未能。我看到过许多序文,总是“恭维”为诀,习于俗套,我不敢妄作篆刻董狐。我以为真正评论篆刻艺术的水平,应在50年或100年之后,剔除了那些职位等的包装外壳,留下了作品本身,才能论定。故以“锲而不舍”为主题,胡乱地谈了这些。篆刻艺术在呼唤“锲而不舍”,婺州在呼唤“锲而不舍”!
(附严军篆刻2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