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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7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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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2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摇滚与我的绘画
■薛方明
  摇滚时代似乎已经远去,留在脑海中的只是褪了色的斑驳的记忆,但我依然想在绘画中追寻那个曾经带给我冲动与梦想、那个曾经有过辉煌的年代。

  (一)

  我与摇滚也许有一种天生的缘分。

  我的小学和初中阶段是在农村度过的,那个时候没有接触过摇滚乐。那是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偶尔也从广播中或某处听到过崔健或黑豹的歌,但不知道那是摇滚,只依稀觉得唱的挺发狠。真正接触到摇滚乐是1994年去石家庄的画班学画,当时入过一个小班,班上一个同学的随身听每天周而复始地在放着一盘摇滚磁带,有一些歌曲很嘈杂,吵的很烦,当时我想怎么有人会听这种歌曲。但其中有一首歌给我的印象很深,曲调很悠扬,就是郑钧的《回到拉萨》,那时正在流行。在结束了那个画班回家后的一段时间,有一次突然从收音机里听到了这首歌,也许是对那段日子的怀念,霎那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传遍全身,一分久违了的激动……

  记得1996年高考前温习文化课的那段日子,我曾满县城地跑音像店买摇滚的带子。那时的我性格和体格都很文弱,唯有在听摇滚歌儿的时候感到自己很有力量。

  进入大学后,我接触到了一些喜欢摇滚的同学,他们在组建乐队、创作和排练歌曲。我的下铺就是一个摇滚迷,经常弹着吉他哼唱黑豹的歌曲。记得大一的冬天,我们宿舍放着一台录放机,晚上高声放着几个乐队的磁带直到熄灯停电也不关掉。早上突然来电后,大家在轰鸣的乐声中被惊醒,然后去出早操。

  那时候中国的摇滚已走过了它的顶峰,唐朝、窦唯、何勇、张楚已在香港红勘举办过了演唱会。但我们依然在画室听着他们和崔健、郑钧、黑豹或老鹰的歌曲。大家经常边听边画甚至跟着合唱,偶尔谁也大吼两嗓,如痴如醉。有一段时间,我曾极想给郑钧写信,以表敬佩之情。我们在每天听歌的同时经常盼着喜欢的乐队下一盘专辑的诞生。有时走在某处或在某个情景下听到了熟悉的乐队的某个节奏,都会激动不已。记得是大二或大三的时候,曾有零点还有哪个著名乐队曾到过石家庄,没有亲历过现场的人也许不会有这样的体验:在震耳欲聋的音响声中,随着激烈的节奏,感到浑身热血沸腾,人们似乎被夺去了理智,一切烦恼都被抛掉,内心的情绪得到巨大的宣泄。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狂热的铁杆摇滚迷,从来没有过参与到摇滚乐队中去,甚至不会弹吉他和没有尝试过其他摇滚乐器(虽然很梦想)。也不能如数家珍般地列出一大串国外著名乐队的名字和成员。但我唯一做的就是长久以来对摇滚的默默热爱和听摇滚歌曲的执著及对摇滚人的充分理解与尊重。

  在我十几年对摇滚的关注中,早已度过了最初的狂热期,静下来的时候,我试着去慢慢理解它。摇滚是一种精神和技巧、激情和哀伤合并的音乐。喜欢摇滚不应是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也不应是为了单纯的感官刺激,或许我们是在追求一种在现实的状况下被掩盖或是压制的东西,而摇滚恰恰是一个绝好的出口。摇滚应该是一种精神,一种永不满足和批判现实的非主流精神。摇滚精神是一种对音乐的信念;是一种对激情的迸发;也是对于世俗最好的冲击。摇滚作为音乐形式,或许它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但是它却留下了摇滚的精神,更准确地说,是定义了这种精神,名字叫:摇滚。顽强,坚毅,如顽石一样纯粹,刚强!

  (二)

  在看过一些摇滚演唱会的场面后,我内心曾产生过强烈的创作冲动,在本科毕业创作选题的阶段,我突然想到在画面中去表现它。我梦想通过绘画的方式去表现那种宏大、让人激动甚至疯狂的场面。开始时我翻阅了一些有关摇滚的资料,去过音像店搜寻招贴,也去过商场了解有关的乐器,反复观看乐队的演出录像。经过几番斟酌思考,我的毕业创作选择了用四联画表现唐朝乐队,因为他们曾是我最喜欢的乐队,大二阶段的一段时间,我曾连续数日从早到晚反复听他们的歌。我力图将具象的人物与梦幻般的气氛结合,表现出乐手火一般的热情,使观众通过视觉所传递的信息引起感觉上的共鸣,去感受年轻人和摇滚乐所具有的活力。为了表现摇滚乐那强烈的节奏与无拘无束的表演形式,我大量地运用了纯度很高的颜色,着重强调画面的冲击力以及那些忘情的近乎疯狂的场面与气氛,并且试图把充满激情的场面通过充满激情的绘画过程向观者传达过去。这种创作追求在从本科毕业到研究生入学后一直持续了几年时间,虽然中间也略有变化,即努力突破最初的刻板,越来越强调笔触的挥洒。但这种近于行动绘画的过程特别是对于颜色过于暴力的使用,逐渐显露出的弊端是常常使部分作品显得浅白与浮躁。通过研究生阶段一年的摸索,特别是在陈辉老师的影响和悉心指导下,以及深入地对西方摇滚文化更深层次的理解,我开始注意画面背后隐藏的那些东西,逐渐在作品的表达上进行改变。陈辉老师是当代极有影响力的水墨画家,他的作品以水墨的样式融入西画对光影的处理,表现了充满中国文化意蕴的宅院和建筑。其作品中水墨晕染的淋漓美感及对朦胧与模糊的把握给予我很深的启迪。在近一阶段的作品中,我将画面的色彩全部抽离,只保留黑和白,开始了一种新的体验。看似简单的黑白深入进去却发现别有意味,从调色到对画面的把握都更为得心应手,绘画时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颜色的甄别上,而更加强了形式语言的把握。摇滚乐是一种具有鲜明时代感的音乐形式,作为个人的欣赏体验也似乎更多地属于人生的某一阶段中。鲜艳的色彩适合突出那种现场感或说在场感,而对于黑白的尝试则更加凸显了把摇滚乐作为特征的那种时代感以及人生过往岁月的记录感,这些也恰恰契合了我的内心追求。

  对写意精神的追求一直是我在绘画中的取向,所谓“意到笔不到”是绘画中的至高境界。我注意到画面整体给人的由视觉感受到内心感受的传达,将早前对于色彩与笔触的过分强调逐渐隐化于对于场景和形象的塑造中,并借助图像结构进一步以画面结构形式显现出来。我试图将摇滚乐这一西方化的音乐形式用油画这一西来的绘画形式表现出具有东方意象的审美理想。将对于视觉冲击的表象追求逐渐隐向画面之外,更加注重理性的感受,不使画面仅仅停留在物象的表层传达层面。在物象的描绘上,不是以状物为目的地去精确展现,而是因意而成象,根据画面的需要去取舍和概括,使画面中的形象与实际产生了距离,传达给观者的是一个不似之像。如在人物面部的处理上,不再刻画出具体的五官,而是根据其大体的位置作平面化处理,或者只剩空白。对舞台下观众的处理,根据疏密松紧概括为错落的色点,近看只是些抽象的形色块面,从而给观者留下想象的空间。

  在近期的创作中我力求避免刻板的细腻刻画,努力在整体上把握画面的气息流动,借助于虚实和节奏的处理,力图营造出充满生命节奏的韵味。对虚实的把握,尤其是对于虚的处理不够,一直是我绘画中的主要问题。陈辉老师曾几次指出我以前的作品太直,缺少含蓄。刘巨德老师也耐心地给我阐述过“注意隐藏在画面后面的东西”。老师们的教诲只有在不断身体力行的实践中才能慢慢领悟出来,近期的作品中,我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宗白华先生说过:“以虚为虚,就是完全的虚无,以实为实,景物就是死的,不能动人,唯有以实为虚,化实为虚,就有无穷的意味,幽远的境界”。除了从物象的黑白结构出发,巧妙地将其处理成画面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外,我进一步试图探索“白(虚)”的丰富性,特别注重笔触与肌理在油画语言中对于画面空白的塑造可能性。在对画面虚实的处理中,我对画面中的朦胧性越来越感兴趣,我有意虚化、削弱物象与背景的边界,尽量使它们在某些地方融为一体,同时利用光照与烟雾的描绘,努力营造出亦真亦幻的境地,进一步加强了虚实的对比。在对空白的处理上,巧妙地利用演唱会现场的强光源、光束,及被光照的人和物体,形成一处处空白,造成更强烈的对比,从而造成虚空,给人留下想象的余地,起到计白以当黑的作用。

  对于绘画的理解,对我来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绘画的探索是永无止境的,对摇滚精神的探寻也将是我永久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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