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气
与仙之态
我看高逸仙
《西双版纳花鸟写生画展》
■曹工化
现在,真的认真去写生的画家已经是不太有了。写生,好像大多是初学者的练习与旅游的冠名。
现在,在真的写生中不认真的画家也已经是不太有了。写生,好像大多是为了应物象形——因为不认真写生你就画不像某样东西。
而高逸仙则是真的认真去写生的画家也是在真的写生中不认真的画家。
高逸仙的这批西双版纳花鸟写生画作是真的认真的去西双版纳写生而成的,并且,你真的可以从这批画作中看出她的认真。但是,她并没有在写生时太过于“认真”,太过于形的似,故而为形所“役”。她成功地从形中“逃逸”而出。所以,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写“生”,而没有认真地把生写死。
高逸仙是一位写意花鸟画家,写意画的至高境界是倪云林所谓的:“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写胸中逸气”。而写生求的就是“形似”。那么,在写生中是否可能“逸”之——“逸气”、“逸笔”;如何“逸”之。这个问题,高逸仙去写生的时候是带着的,她以这批画作了回答。
在这批画中我看到:写生中的“逸”,首先是“逃逸”——中国画的所谓写生,是写人与物之“生气”,而非将人与物之形“复制”后“粘贴”到画纸上。“气”不为“形役”,才谓之“气”,有“气”才谓之“生”。气若为形役,便没了气,亦没了“生”,人便行尸走肉,物便徒具躯壳。
物之“生气”高逸仙是用画家之“逸气”与之对接的。而惟有“逸气”之心,才能看见“生气”。“逸”之“气”生于“逸”之“心”。逸之心即是不为“形役”之心。但这“逸气”与“生气”交集点的拿捏是非常不容易的。从技术上说:它要藉助形在什么度上是至关重要的,远近差之毫厘,都将失之千里。
就如禅家的“先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再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最后还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三重境界,写生也是如此。高逸仙正在努力进入三重天地——在家出家,在世出世,在形出形。
“写胸中之逸气”要有“逸笔”。高逸仙是有“逸笔”的。所谓“逸笔”是写逸气之“笔法”。用现在的说法就是“逸气的视觉传达管道”。这好像是一个纯粹的技术问题,其实不然,在中国文化中,从来就不存在“纯粹”的技术问题,中国书画更是如此。逸笔——逸之笔法,从技术上看,着力点在书法。高逸仙在这一点上是可以举重若轻的,你可以从她的书法和写意花鸟画中见出。而“逸笔”是要靠“逸气”来引领的。高逸仙是胸中自有“逸气”手中自有“逸笔”。“逸笔”其实也是一种“在形出形”的笔法。
“生气”与“逸气”通过“逸笔”而成就了画上的“神气”。而“神气”让我看到了画家的“仙态”——这是一种飘逸而超然的心态、姿态与状态。“仙态”,是自由而无功利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在任何语境中自由自在地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