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哲人海德格尔说过:“人要诗意地栖居于大地。”凡美丽的人生,美丽的生命,都是充满诗意的,无论是大漠孤烟、铁马金戈,还是小桥流水、花前月下。我常想,生活中的浪漫是幸福的,创作中的浪漫也是幸福的。因此,我喜欢以松动的线条勾勒一些唐人诗意小品,无意间,笔端常常流露出淡淡的诗意,低吟浅唱着古人的浪漫。
我也钟爱革命题材,尤其对于战争中的女性,我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心中涌动着表现的激情。然而,令人困惑的是,对于革命故事的描写,实际上已形成一种表现残酷与神圣命题的固定模式。因此,我们在各种文艺作品、特别是主体绘画作品中看到的同时,总有几分遗憾。英雄形象缺少诗情画意……
我曾不止一次地画过这些战火中的女兵。对于远离的那个年代,我感受到的革命者、革命故事、革命场景通常以一种大义凛然、浩然正气、腥风血雨作为祭奠而慷慨赴以的英雄气概。在这些作品中我总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没有直接的体验,也没有真正接触过游行还活着的人,很难真正体验和准确把握她们的内心世界,但是我一直努力接近她们的内心,通过观察感受,试图以自己的人生体验描绘她们的内心世界,以期拓展观者的视觉空间,避免表现出过于凝重和具体的现实环境。于是在《霜晨》中,我以一个隐约、苍茫、逐渐延伸的空间,试图表现那个时代的女军人特有的浪漫与坚强。那是一个严寒的早晨,一夜风霜过后,大地一片苍茫,三位女红军战士在这风霜交织的帷幕中走来,她们可能已是经过了一夜的长途跋涉,在执行完“救护”任务返回营地;也许是在经过了一夜的休息,正向战场奔去;也许是战斗刚刚结束,怀着对死难战友的无可言壮的悲痛走向新的征程……这一切有关的“情节、想象”也许都不重要,但在这种憧憬和理想的信念支持之下,革命的行为也就成为一种合乎生命逻辑的冲动,它可以感召那些充满热情并且浪漫的男性……甚至还有女性,在这种浪漫之下,一切残酷被当然地忽略了,或者说被超越了。
在我读过的文学作品中,战争的残酷,给我心中留下难以抹去的惨痛和偏爱悲壮的浪漫,我常常为艺术作品浪漫悲壮的瞬间由衷地从内心萌发一种创作冲动与激情。
创作源于生活,也源于我们诗意、激情与浪漫情怀在现实主义基础上建立了新的感受。为了达到含蓄浪漫的情绪,《晨霜》中人物形象夸张、意境冷峻的女战士与风霜弥漫、战火硝烟浑然一体,她们不仅坚强、自信,而且智慧、潇洒、漂亮。三位女战士昨天可能还是某所女中的学生,或是北师大国文系的一员,为了理想、信念,他们投身于革命……对未来她们充满了希望与自信,面对现实,她们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的学业。青春年华没有漂亮的服装、首饰,一身宽大的军服,更增添了她们天然的诱惑。
要想那个远离的时代,我更多是沉浸在一种想象中的浪漫。破碎的眼镜,成为浪漫的纹饰,简陋的围巾是时装的样式,还有那在寒风中肆意舞蹈的发丝……这种情绪在感染着我,使我在整个创作过程中,一直处于一种遥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