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从一本小小的画册——《廖一穆中国画集》里看见一派大的天地大的气象。那天地,那气象,一如画集的名字:乾坤清气。
于是,翻回去细看画者的照像,却不大相信从如此的年轻稚气中竟能生出如此的拙、朴、穆来。
于是,又细看那文字——《哲学画》,觉得他是想、也是在“画哲学”的;并想到了稚与拙、朴、穆本是相通相生的;中国古老的哲学、诗学、禅学、书画学、美学正是其生生不息的深厚肥沃的土壤。
不过,总觉得小小的画册,画册里小小的画幅实在装不下那样悠久博大的拙、朴、穆;或者,那古朴苍劲的拙穆是被束缚着和压抑了的。
他应该有更大的作为。
果然,他与他的年岁相近的同好同道黄三舍先生共同画出了——准确地说,是共同聊出了、讨论出了一批大幅的画。
看他们合作的图照,想如此年轻的他们,竟可以如此古穆,如此拙茂,如此大大气气地合在一起;又想,得又一石涛、再一石涛固然可喜,而新一三舍、新一一穆岂不更妙——题材、画法、意境的古而新——他们显然是这么努力追求着的。
虽然还没有看见这么多这么大的原作集中起来展示的样子,但想的到与拙、朴、穆相应的那样无拘束、大张扬的大境界。
我想,凡看画者,大概更会有这样的现场感吧。
秋夜,记于故宫博物院
(李文儒: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博物馆学会常务副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