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艺术进入新千年后,更加斑斓多彩,传统的、现代的、个人的、社会的诸多因素的交融、渗透,孕育着新一代书家的成长。诸葛丽娜就是新千年以来鸣响于书坛的青年精英、美女书家。
诸葛丽娜八岁的时候,在其父亲带携下,来常州参加少儿书法活动时我认识了她,当时她的一手娟美的楷书,博得众人称赞。不久,经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商方臣先生引荐,拜当代著名女书家萧娴先生为师,得萧老精心指授,遍临唐碑和北碑,艺事日进。她的天资聪颖和执着的毅力,备受萧老关爱。以后,她考入了南京艺术学院,又得黄惇、张友宪、苏金海等名家悉心培育,于篆隶、于行草、于国画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在书画创作和美术理论上夯下了坚实的基础。大学毕业后,入常州刘海粟美术馆工作,从事她心驰神往的书画艺术创作和研究。大师的精湛艺术、海老的开拓精神,无不激励着她不断发奋;展览的频繁和名家的交流,使她不断开阔眼界,也催化着她艺术的升华,尤其在书法创作上成果迭出。她的作品先后参加了“全国第一届大字书法艺术展”、“全国第三、第四届妇女书法展”,“中日女书家代表作品展”、“全国首届草书展”及“第二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等重大展事,加入了中国书法家协会,成为了中国书坛很具创作实力的女书家。
钟繇说:“笔迹者界也,流美者人也。”学书成家,不仅需要朝夕揣摩、池水尽黑的功夫,而更要在效仿过程中,有悟性、有自知,在读懂前人书法的内蕴上,取精弃粗,获得经典所赋予的魅力而转化为自己的艺术因子,从笔迹演化流美为人的精神。从诸葛丽娜的习书过程和书法作品看,她的楷书以褚遂良《雁塔圣教序》为基础,虽然她研习过北碑,但她只取北魏书中宽绰的形体和朴厚笔意,而弃其粗犷之态,以符合自己所需。所以她的楷书有着结体宽绰,格调清新之态。尤其是小楷作品,最为出色,她在书写过程中能随字形的大小参差成行,而又不失整齐清爽,妍雅之韵流美于字里行间,成为她的一个特色。诸葛丽娜的隶书似得萧娴先生遗风,并沉浸于《开通褒斜道石刻》和《石门颂》之间,在浑穆古朴中,多了几分大气,将汉家风范与现代气息相契,使其隶书有着男儿的刚毅之气。这是她书法的又一特色,但又是她值得沉思的问题:是否与自己的精神风貌、性格内涵相合?两者相比,我似觉更喜欢她的楷书——“流美者人也”。
当代女书家很多,但能写大件行草书的却不多,诸葛丽娜在行草书上用功最勤,创作的大件作品也最博得人们的称赞。她的行草书,是以“二王”为基础的,近年来,她下窥元明,汲取杨维桢的跌宕之态和王觉斯的奇肆纵放之势来进行探求。她的行书有浓烈的铁崖居士风釆,妙处是在于她有变化而又不故作哗众取宠的变形夸张,以自然的心境流露用于行书的挥洒。她的大件行草书作品有着一泻千里的气韵,其行笔的动势,点画的扫刷,能从心所欲地驾驭于笔下,无滞凝之笔,这是她的可贵之处。她在布白上,能使满卷字形大小错落,将长、方、扁、圆随心安排,产生对比、凸显变化。用墨上,她将王铎式的浓墨、涨墨和渴墨相结合,随着书写的节律和字形变化而形成墨色、墨块上的变化,使之有很强的视觉效果,也即当前所说的“展览效果”。王澍在《论书剩语》中说:“束腾天潜渊之势于毫忽之间,乃能纵横潇洒,不重故常,自成变化。然正须笔笔从规矩中出,深谨之至,奇荡自生。故知奇正两端,实惟一局。”这一精辟之论阐明了书家只有极为“深谨”的理性把握,在扎实的基础上才能奇荡自生。我认为诸葛丽娜大件行草书创作是体现这一道理的,不是信手使气的故作,而且也于她的精神气格相通,大气中有妍雅,狂放中有内秀,这是她书法的再一特色,也是她以后更应该倾注精力不断完善的地方。
当然,诸葛丽娜正当年轻,创作成果虽丰,但以后路途更长,她将面临着更多的选择和思考。由于我自2003年从博物馆调至美术馆后,与她同楼办公,对她的书画艺术上的成长比较了解。我相信,她会用自己的思考、自己的积累,在今后的探求中不断丰富、完善自己的书画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