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书是中国文字定型之后的正书。很多人把它看作是书法的入门基本功,实际上它是中国书法形式构成与变化的本与源。中国书法史的发展也正充分证明了这一论断。如有了钟繇、王羲之楷书的成熟和同代北朝魏碑的兴盛,才有同时的东晋行草书的繁荣发展,同样有了唐代楷书的登峰造极,也才有旭素狂草的横空出世;一个时代书法的繁荣成就往往是以其时楷书的繁荣成就为前提标志的。
旭宇先生作为当代学养渊博的文人书家,不仅具有高瞻远瞩的创新理念,而且也是知行结合的大家。其即将出版面世的《六德轩楷书古诗源稿存》,即是“今楷”主张的身体力行创作物化实践。
《稿存》凡30余幅楷书作品,幅式上有斗方、横批、条幅、对联、镜心、团扇、多条屏等多种形式,用笔方、圆、中锋、侧锋、绞转互用,用墨浓、淡、枯、湿层次分明,结字开合、纵横、大小变化,既有唐楷庙堂之气,也有魏碑奇异之趣,更有当代活泼的审美意态,其传统而现代、简洁而丰富、形新而意厚的诸多书作展示了作者深厚的学养和醇厚的功力、强烈的创新探索意识及生动深邃的意境,为当代书坛奉上了一道丰盛的经典性当代楷书探索性创变盛宴。
一、深入传统,化魏融唐。旭宇先生受燕赵、魏碑丰厚的历史遗产熏陶影响,又潜心魏碑研习数十年,并以其丰厚的文化学养,着力扬弃其民间工匠刻凿的粗糙成分,致力以碑的奇异和帖的蕴藉之结合,丰富书作的形式和文化内涵品位。
二、笔精墨妙,汇古生新。笔墨在先生诗人的情怀、诗意的书法中那些诸多的笔法、墨法,似篆,似隶,似魏,似唐,义非篆、非隶、非魏,非唐,结果只是作者的独有风姿,这也正是读旭宇书法使我们获得的启示。
三、精心营构,生动清新。书法是笔墨线条及其形式组合的艺术,书法作品的艺境效果首先要由作品的整体形式表达出来,楷书其独特的端庄、平正、理性美之艺术特征使许多人认为其只能是界格方圆的一般形式,很难作太多的变化追求。但读了旭宇先生的《稿存》,你就会对楷书的表现性产生新的认识,在先生此楷书存稿中,除上述的幅式多样外,在具体的作品章法、布白构成形式上,也有许多出人意料的崭新形式探索。如多条屏或竖条幅多字作品,其首行通行留空只加几枚点缀的印章,或于首行做小款跋语,中间行则作上齐下不齐的手札式,以及落款的小字化与正文的反差对比等,使得板正的楷书通幅作品留出充分的想象空间,从而使楷书作品具有了生动清新的视觉效果。
四、诗书互化,以古开今。先生《稿存》所写均为《古诗源》诗或词句,其追会古贤的雅逸情怀是自不待言的。但读先生书作则有一种古雅而清新之感。这是先生以今人之心释古贤古典以新意的再造意境,先生作为诗人书家,多年来致力于诗书互化,而其书写的这些古诗则体现了一种古今通会的高古而清新之意境。书法是人格迹化的艺术,只有能够充分理解或进人古诗情态的书家才能通过笔墨的挥洒把古诗的意境充分表达出来,从这个角度讲,只有诗人书家才能更深刻准确地将古先贤和其诗的意境通过书法的形式将其表现出来。
旭宇先生曾经说:“书法是春天的艺术,永远年轻与前行。”《稿存》实际就是这春天中在“今楷”探索创新前行之路上绽开的绿树新芽和鲜花,是旭宇先生探索“今楷”的初步尝试性的一组作品。(本文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