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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2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挪用的魅力——瓦尔代斯的当代艺术
■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陆琦
  料和表现简洁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对艺术史的理解运用,具体地说是一种对古典艺术图像的挪用。在瓦尔代斯常见的肖像、人体类作品中,那些熟悉的形象,都来自现代艺术中名家创作的经典图案,比如鲁本斯、委拉斯贵支、里韦拉、马蒂斯等艺术家的代表作。不过,对于古典艺术形象,瓦尔代斯是用解构之后又重构的形式,使人们熟悉的形象从古典的语言中转换出来。当瓦尔代斯回到传统绘画再诠释时,他所创作的是西班牙美术黄金时代大师经典作品的宁静版本。他那些覆满赘生物、突出物和颜料粒子的画作,常常使人想起杜布菲和彼利,或是西班牙艺术家塔皮埃斯与米利亚雷斯的作品。某些艺评家因此把马尔代斯的绘画,看作是波普圣像画和抽象表现派的混合体。

  在最初受政治影响极深的瓦尔代斯,在独立从事艺术创作后,作品政治性减弱,更为注重艺术史上的背景。他从被他视作启蒙老师的委拉斯贵支那里找到很多灵感。有着典型性的雕塑《女皇玛妮娜》就是艺术家从委拉斯贵支的作品《宫娥》中截取了一个部分而做出的。他认为:这样,观众不仅可以看到以前的画,还可以玩味不同的新增元素。瓦尔代斯的绘画纪念了过去的经典巨作,带来的不仅是材料方面的意义,也是老化和磨损的意义,亦即时间的摧残与时间的创造所涵盖的意义。

  除了绘画,瓦尔代斯的另一套创作语言是雕塑,对物质性的探索更为明显:他偏爱于创作实验性的雕塑作品,并把大部分时间和创作探索用于木雕上。1992年左右,瓦尔代斯的雕塑作品多是几何造型,塑造一个结构主义的空间;1985年,他用木材、金属、石头和大理石创作了一组三度空间的雕塑作品,其灵感来自于毕加索有名的静物画《桌子上的面包和水果》及莫兰迪的一些静物画;1987年左右,受到马蒂斯、雷捷和其他艺术家的启发,创作了木材拼凑的雕塑作品。这些雕塑作品,斑驳破裂,很像他用布块做成的绘画。他的木雕创作都是以临时的固定方式把不同的木块连接起来的,他把木材都切成木片和木块,然后用那些上了不同颜色的木片和木块进行创作。

  在瓦尔代斯的雕塑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表现头部的作品。他认为:头具有多重含义和作用。“头”是星球、是花瓶、是铁砧、是钟楼、是碉堡甚或是岛屿。头像系列作品显示出类似布朗库希的头像作品之坚固,密闭而凝练,其上都是一顶外向的、向四面八方伸展的头冠。正是这顶头冠让雕塑具有了散发性,他所创作的头冠样式变化多样。那些不论是铜做的、铁制的、铅铜混合的或是铜和大理石混成的女性形象,其由垂直的中央轴熔铸的脸庞,使人想起具有超人权力并且能要求别人为她们的荣耀,而做出牺牲神话里的女王或女神的头像。那坚固的形状和体积,使它们看起来具有高深莫测的神灵所具有的、主宰的威力。

  同很多概念性很强的艺术家一样,瓦尔代斯的绘画与雕塑都有很多系列作品,他说:“我创作时的感情、天气等等,都会让我对同一主题有不同的诠释方式,而且我创作完一幅画之后,还会创作同样主题的雕塑,来寻找这个主题当中更多的灵感。”

  符号学家皮尔士曾说:“一个符号或是一种再现,它对于对象有一种指向,因为一方面是单独的对象;另一方面,即某个人的感觉符号或是记忆符号,两者之间具有一种动态的(也包括空间的)联系。”这恰恰是符合了瓦尔代斯的艺术风格——一种对古典充分挪用的当代艺术。

  马诺罗·瓦尔代斯(Manolo Valdés)1942年出生于西班牙的瓦伦西亚,艺术生涯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1964年,他参加了西班牙颇有影响的波普艺术小组Equipo Cronica,开始艺术探索。这个小组深受美国和英国的波普艺术的影响,他们尝试用波普方式来创作不同形式的艺术作品以体现对社会和政治的看法。从1981年起,瓦尔代斯开始独立艺术家的生涯,在Equipo Cronica小组原有风格基础上,创作出自己独特的有力反讽而又精致于细节的表现主义的风格;在题材方面,专注于那些在艺术史中具有典型意义的图像。他熟谙素描、油画、雕塑、蚀刻等多种艺术形式,其作品颠覆了传统绘画的视觉表面,拓展了绘画艺术的表现空间。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称其作品“具有超越现代主义的当代属性”。

  瓦尔代斯作品的特色,首先在于他对画面物质材料的独特敏感,常运用布片、纸张等材料,通过拼贴与图绘的结合,使作品呈现出强烈的形式感。他认为,布料、木材、石材和金属等材料作为物质的实体和作品的主题,有助于表现绘画的材质之具体存在及其密度。自1981年开始,瓦尔代斯就使用麻袋布作为画作的背景,在做好素描基础上,一层又一层地作画,不是传统画法里的上釉彩,而是以多种颜色画出来的色块拼贴并使用糨糊将其全部连接,就像马蒂斯在画纸上先画好水彩画,随后把它们剪开,再用于他的剪贴画上面。瓦尔代斯也储存了大量的画了蓝色、红色等等颜色的画布。那些上了颜色的画布便是他的调色盘,他用它们来创造粗犷的拼贴作品,麻袋布成为了保护画面不受伤害的绷带,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材料也重新有了生命。对于为什么选择这么多新材料作为创作语言,瓦尔代斯巧妙地答道:“我只是用它们代替油彩。”新的材料不是对传统的彻底决裂,而是大胆创新。瓦尔代斯的绘画很清楚地显示它在探索一个超越普通意象的物质性。

  瓦尔代斯的第二个特点是作品形式的简洁、平面化和材质美感。他采用浓重的黑线在拼贴的碎布头上勾勒出女子的脸,颇具中国画中写意的味道。碎布头、金属箔片,似有意无意地摆放,其实都是艺术家精心的设计,给人时而冷静简洁的视觉冲击、时而不羁狂放的西班牙人本性感受。瓦尔代斯的每一张画总是由素描开始,素描形象去覆盖了所有次要部分,包括脸部五官的线条,就像一把扫帚扫掉了脸上的线条,有的时候只保存了轮廓。之后,在细节已经扫除得干干净净的轮廓上再造新面貌,就像罗伯特·劳森伯格创作《已磨灭的德·库宁之作》那样。瓦尔代斯在他的创作中也将前辈大师们的画作细部特征一一地磨灭掉。在用色上,马尔代斯同样呈现出了简洁:最初马尔代斯的色调由画作决定,一般都限制在土色系、赭石色、黑色和白色。在1985年前后的作品中,他的绘画手法还比较温和,虽然重要的厚涂色彩的做法已经出现了,特别是画面最明亮的地方,这跟在最清晰的地方使用粉彩的传统很有关系。1988年左右,当瓦尔代斯在Soledad Lorenzo画廊展览其作品时,他的创作开始转变,转向充满粉彩,并且几乎到了饱和的地步。尽管他与上世纪80年代新表现主义艺术家之间有着差异,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绘画修辞上的过度,画面是如此强调它的组成要素,以致于使人以为那是一出戏剧的演出。不过,当创作触及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他的色彩就不再模仿其他人,并切断与过去的联系,引进了鲜亮的色彩。

  在瓦尔代斯的艺术中,除了使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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