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里印外 戏情戏趣
□沈鼎雍
□沈鼎雍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进入了上海戏剧学院工作,成了一名舞台幕后的工作者,时常的看戏、听戏,似乎也自然地成了我的“职业”。而对于肖形印创作的爱好,却有着一分天生的喜欢,爱好和“职业”时常的碰撞、磨合,便萌生了将戏曲人物入印镌刻一试的创意。尝试初期,是艰难而困惑的,寂寞而渺茫的;无数个日夜,无数次失败,无情地锤打着我,也考验着我。由于自己对艺术抱有神圣而坚定的信念、不懈的追求,又有上戏浓厚艺术氛围的熏陶与感染,促使自己在戏曲肖形印的探索中,执着地坚持到了现在,谈不上有多大的成绩,但至少有了很多的体会和感受。
戏曲肖形印,其内容来源于戏曲,形式来源于印章,意蕴来源于作者的生活感受。在创作上,主要宜把握住这三个要素:(一)、外在的形象;(二)、内在的意蕴;(三)、深远的意境。在这三个要素的支配下,运用自己的思想、体会、感悟及镌刻技艺,在创作中,首先对作品加以形象上的概括提练,弃繁就简,取舍组合,突出其人物形象的简约构成,然后,在外形虚实处理上作含蓄式的表达,充分显现其印式的内在意蕴,让其形象呼应有致,形语有情,凸显神情,彰显戏曲形象与金石之韵的有机融合。其次,在意境上主要通过合情合理的布局、有形有味的表达、显情显韵的神似来传送诠释。肖形印虽为形象艺术,但其真谛还应在于形象上的似与不似之间,在于形非形而是形的真情把握;在于阴阳布置、疏密安排、点线构成、用刀娴熟等诸多美学元素的掌握运用。
戏曲与印章,均分属于二个独立的传统艺术体系。但是,将二者有机的结合而成为戏曲肖形印,却还是个有待于不断探索、不断完善的新课题,在探索、完善过程中,既要对传统艺术有所传承,又要对新颖形式有所接纳。以艺术动态的情感形体来表示、袒露形象之美;以朦胧生意的创作方式来表达、显现意境之妙,是对传统和新意的最好表述。作为艺术性较强的戏曲肖形印,其形虽小,而艺术含量颇高;布局构图时的传情达意,人物形象中的动静适宜,概括取舍后的简练神似,虚实朦胧里的嚼味联想,镌刻技艺时的刀法运用等诸多方方面面,都是成就戏曲肖形印魅力所在的因素,也是在欣赏戏曲肖形印时,知其美感成分多少的关键所在。
我以为,肖形印艺术的形式生成,离不开灵感的捕捉,形式内的形象表现是否具有了深厚的内涵,是否充满了深沉的活力,那就在于作者印外学养的广涉和积累,及转换为印内语言的能力了。做个生活的有心人,博采众长,把书、画、篆刻等技法及审美意趣转接到肖形印制作中,丰富素材,扩大肖形印的表现范围,力争使肖形印有丰富的笔墨情趣和绘画意境;同时,又要广泛吸收历代肖形印的精要之处,食古而化,化为己有,源于古而不囿于古,使其肖形印既能折射出深厚的传统渊源,又能呈现出强烈的艺术个性及时代性的审美特征;既要熟知形象、章法的变化,还要深谙运刀之方法、快慢之技艺,做到成竹在胸,意在刀先,往往能化平庸为奇崛、化呆板为灵动、化腐朽为神奇。
艺术的探究,需要勤奋地挖掘和人生的付出;艺术的企及,更需要炽热地追求和情感的投入。印里印外,宣泄情感,积累生活;戏情戏趣,表其情态,露其意趣。多年来,我不断地在印里印外,找寻着戏情戏趣,为的是丰富肖形印艺术的多样性,弥补肖形印的缺失之处,为肖形印艺术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