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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2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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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自觉与审美突围

——刘万年西藏山水画研究 ■东方亮

  一

  艺术是传达生命意识的载体。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就是人们生命自觉程度不断提高并附丽于艺术而呈现出色彩缤纷的创作个性的历史。文明是生命自觉的属性。艺术的一切体裁、题材、形式,它的最高成就,或者说最高境界,就是对生命自觉的自然、诚实、充分的反映。除去以人物为直接表现对象的画种,即使以山水、花卉、飞禽走兽、鱼虫物象等为表现对象的画种,透射出来的,仍然是人的意趣、心态、追求,亦即人的生命意识。如果抽去了人的思想感情,一切艺术就都没有了生气,从而成为僵死刻板的东西,了然无趣。

  二

  刘万年的西藏山水画所以受到追捧,不仅国内外知名的艺术大家赞许有加,有眼光的收藏家们亦笃定不二,就连一些海内外的艺术馆也开始注意收藏。其潜藏的艺术价值必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陡增。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刘万年是西藏山水画派的创立者,是开宗立派式的人物。有史五千年,丹青代有传人,芸芸者众,而开宗立派者却鲜见。刘万年是鲜见者中的一位。

  在中国千多年的山水画传统中,唯独西藏山水从未进入画家视野。我们见惯了泰山之雄,黄山之奇,峨眉之秀,华山之险,可是,西藏山水是什么样,在传统山水画中绝无仅有。这不能不说是中国传统绘画的一大缺憾。西藏是中国神圣领土,从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联姻算起,西藏的游牧文明和中原的农耕文明发生长达1365年的碰撞、交流、融汇,可是就是这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雪域圣境,在中国传统山水画中却没有丁点表现,这应该是中国传统山水画历史之缺憾。 

  当然,造成这缺憾的,不仅有社会的不安定,文化背景的生疏,主要还是空间距离的遥远和生存条件的严酷。新中国的成立,新西藏的发展,吸引了一批内地艺术家,他们以生命相许,把西藏当作滋养精神的伊甸园,创作了一大批惊世骇俗的艺术精品,绘画和摄影这种视觉艺术充当先锋,把一个为人们所不认识和极为向往的神秘世界,活脱脱地展现在世人面前,展现在物欲横流意义消解生命脆弱的现代社会面前,用博大、浑厚、静谧、虔诚、笃定,强烈地撞击着现代人的心灵。刘万年的西藏山水画,就是其中之佼佼者。

  三

  西藏山水较之内地山水,则大异其趣。

  在远古的造山运动中,青藏高原迅速崛起。到现在这还是一片年轻的仍在生长的山峦。喜玛拉雅山是世界的脊梁,亦是世界最高的冠冕。正是这不断生长、连绵不断、横亘无际的山峦,正是这终年不化、晶莹剔透、银光四射的冰雪,正是这一尘不染、纤纹不起、翠如碧玉的一个个神湖,一条条清溪,一片片冻土,正是这荒寒而让奔马跑得疲惫、让白云累得喘息、甚至人迹罕至,只有藏羚羊、野马、野牦牛等野生动物自由生存的荒原,才孕育了藏民族独有的一切,包括宽阔的胸怀、豁达的性格、诚实的人品、笃定的心灵。藏胞眼中,一座座山都是神山,一个个湖都是神湖,是有性灵的活的存在。自在之物都人格化了,神化了,成为神圣的地方,需要用生命去为她祈祷,为她祀奉,为她献出一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理解藏胞对山和湖的感情,就不会真止理解藏传佛教的依皈。藏传佛教把大自然神化了,而人对大自然的敬畏、珍爱,则完全是大自然的神化氛围经过漫长的历史浸润而形成的生命自觉意识,并衍变成渗入骨髓、沉潜在灵魂深处的潜意识,这种潜意识正是藏传佛教流传千百年且生生不息的文化氛围和心理基础。

  正是在这一点上,刘万年理解了、认同了并真正实践了他对西藏山水的认识,他带着一种强烈的宗教的虔诚,进入一种狂热的、迷醉的、执着的体悟和创作状态。

  四

  应当说;这种体悟和创作状态,正是一切伟大作品产生的根由。如痴如醉,锲而不舍,一以贯之,百难莫折。所有的伟人艺术家,无一不是在艺术道路上苦苦跋涉的苦行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莫扎特、巴尔扎克、凡高、曹雪芹、齐白石、徐悲鸿等等,这些在人类艺术星空光芒四射、经久不灭的艺术巨擘,既是他们所处的时代造就的,也是他们超凡的悟性和定力、对艺术几近宗教式的虔诚和痴迷、狂热和执拗造就的。

  当然,我们目前尚不能把刘万年与这些艺术巨星们相提并论,但刘万年所具有的物质环境(西藏)、时代条件(中华民族的复兴与崛起)、个人综合素质(极强的艺术悟性、决意创造西藏山水画派的强烈愿望、对西藏山水地貌特征细致入微的体察和一往情深的热爱、独特的生命体验和艰难坎坷的履历、借鉴吸纳前人大师们的艺术营养的能力等),都具备了成为一代大师的主客观条件。假以时日,刘万年必成大器。(下转第64、65版)


美术报 画家 00062 生命自觉与审美突围 2010-07-10 nw.D1000FFN_20100710_15-00062 2 2010年07月10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