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推动中国艺术品市场

■黄蔚

　　在嘉德春季拍卖会上，齐白石的巨作《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以4.255亿元人民币成交，刷新了中国近现代书画拍卖的纪录。中国艺术品市场上的这种天价交易，在近年已屡见不鲜。如2010年春拍，中国书画就有数件作品在亿元以上，黄庭坚《砥柱铭》更拍出4.368亿元。种种迹象显示，中国艺术品市场正在成为资本推动的市场。

　　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资金主要来源于新崛起的富人阶层。此阶层在近20多年里人数迅速扩大，并拥有巨额财富。据1999—2010年《胡润百富榜》：2004年中国10亿元以上的富豪约100位，至2010年约1363位；1999年首富的财产约80亿元，2010年首富财产约800亿元。尽管这些数据与现状有一定差距，但大趋势是相符的。这一富人阶层不再仅满足于奢侈品消费，艺术品投资正日益获得此阶层的认可，这给艺术品市场带来了巨额资金。《中国艺术品市场年度研究报告（2010）》称：2010年我国艺术品市场交易总额达1694亿元，比2009年增加41%。据欧洲美术基金会的统计数据，2010年我国艺术原创作品和古董艺术品的交易总额达989亿元，占全球市场份额的23%，首次超越英国上升至全球第二。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总成交金额达589亿元，比2009年增加177%。可见有大资金加速流入艺术品市场。

　　艺术品收藏与投资在国外是典型的“贵族”爱好，“贵族”不是一代能造就的，中国新贵与“贵族”间的差距不小。但新贵们却凭借其雄厚的经济实力，使其他阶层收藏者边缘化，新贵们渐渐成了参与艺术品市场交易的主体。

　　可新贵投资者的局限性是显见的，收藏时间普遍很短。按正常的程序，购入艺术品后需有“中长期收藏”的过程，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乃至更长，这样的情况在新贵投资者中还很少见。以往的艺术品市场投资者和收藏者常呈一体化倾向，并以收藏为主导。而今的市场中则几乎成为投资者的天下。

　　大资金的流入，参与主体的改变，使艺术品市场格局产生了巨变。投资具有逐利性，想通过购买艺术品使资产获得保值与增值本无可厚非。但糟糕的是，这些投资者多数严重急功近利，热衷参与艺术品炒作。也许在其他市场中获得财富太容易，不少投资者实在耐不住寂寞，于是把“炒房、炒股的经验应用于艺术品市场”。通过媒体与专家造势，勾结拍卖行虚假交易，致使艺术品价格波动异常，乱象丛生。

　　当然，任何资本市场完全没有炒作就会陷于死水无澜，我国港台地区炒手大有人在，国际艺术品市场也有短线炒手存在。但这几年内地有些投资者做出了不少令人瞠目的举动，监测是否有大资金（特别注意游资）流入哪类或哪位艺术家的作品，流入的强度、速度如何，增量资金情况，是否囤积了数量可观的作品，然后决定是否同步潜伏或立即跟风。这种炒股票的方式在市场上屡屡显现，先炒傅抱石，再炒徐悲鸿；炒完当代艺术品，再炒古书画。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大资金中，开始出现艺术基金的身影。2007年6月，民生银行推出非凡理财系列，其中“艺术品投资计划”1号备受瞩目，稍后推出“艺术品投资计划”2号，这2个理财产品都是当天完成资金募集。2007年7月，该基金产品进入封闭期，封闭期为2年。2009年8月，该艺术基金的客户，共获得税后年均收益12.75％。在全球金融环境不佳的情况下，能取得这样的业绩实属不易。“艺术品投资基金”在我国内地属于新生事物。虽已有私募基金率先试水，可作为公募基金，民生银行还是首创。艺术品投资基金包括纯艺术品投资基金和混合型艺术品投资基金，民生银行的艺术基金属前者。随后，建设银行、招商银行、法国兴业银行等也在中国开展艺术基金相关业务。

　　尽管艺术品投资基金门槛不低，最低投资额在50万—100万元，但这些资金如果在“亿元时代”的市场上单独购买艺术品，的确很难操作，艺术品投资基金则可以使合伙购买高档艺术品成为现实。按国际行情，在正常经济环境下，高档艺术品每年约有20%的收益，收益并不低，顶级艺术品收益还要高些。而且，高档艺术品赝品概率较低。因此，艺术基金对推高高档艺术品的价格起了不少作用。不过，目前中国艺术基金总的数量还不是很大，在艺术品市场中的地位还有待观察，但愿将来能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中国艺术品在各路资金的推动下价格节节攀升，弹冠而庆之余，亦该想想风险。从2004年开始，海外回流的艺术品占拍品50%以上。也许当时还由于文化背景不同的问题，存在海外藏家对中国艺术品低估的现象，如今是否还存在低估现象，大家则心知肚明。

　　希冀中国书画不再走炒作中国当代艺术品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