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
范迪安
现在他的名字常常被人叫做“饭馆”,因为他做了中国美术馆的馆长。我的浙江美术馆的朋友常常这样热切地称呼他,可见人缘之好。
我进学校的时候他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院长助理,在我三四年级的时候成了副院长。我那时在学校《空间》团刊里做编辑,常常会麻烦到他,一来二去地就熟识起来。
有一年暑假前,给我上艺术概论的罗一平老师要我帮个小忙,记得是扫描个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时在做书《中国当代美术(1979-1999)》。是范老师在负责这个东西,他和罗老师觉得我能看懂反转片的正反面,也能扫描和排版,就让我去出版公司帮着干活了。这一套书有一部分图片的校对、扫描是我干的,这样差不多20多天。在那里认识了孙聪、汤静,还有宋协伟。范老师有时会请吃饭,在协和医院边上的小饭馆里,在学生时期,这样的请吃已经算是美餐了。我毕业以后,请范老师吃饭还是会记得那时他点过的鱼头豆腐,但是后来发现他其实并没有那样喜欢这个菜,而我却从此喜欢这个菜了。
在我毕业之际,我考研究生的成绩出来了,不是很理想。我把这事情告诉范老师了,他说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我当时自然也不懂这些事情。过了几天他告诉我,他和刘健老师在开一个会的时候说了这事情,可能等等还有希望。后来在5月份我去参加研究生复试了。这是范老师对我生活给出的一个很大的帮助,一直都谢谢他。
刘健
豪爽仗义、粗中带细的导师。他给我印象最深的画是《田横五百士》,那么多人物安排得从容,那么多颜色铺设得厚重,大气而丰富是这幅画的味道,而他本人也有画中士的气质。
刘老师去北京已经两年了,我见他第一面时的感觉就是他会去北京的。我一直没有对他说过,但是对我的几个同学说过。
在读研究生的3年里,刘老师很忙,因为他从教务长变成了副院长,那时学校又在搞基建,他办公室里还挂着施工用的图纸。我对他说,这也要负责那不是太忙了。刘老师眼界开阔,不是仅仅局限在浙派笔墨的感受里,他觉得画画还是要有整体的气局。所以他画画就算草草几笔格局也都是很大的,这是我佩服的地方。
喜欢他来检查创作,也怕他来检查创作。因为画得好会请我们吃饭,画得不好也会请我们吃饭,但是会很严厉地要求改进。那时候觉得画画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因为班里大我一轮的朱唯践都觉得要被批了,我就更加心惊胆战了。有时候,画得不满意,被刘老师看见,从语气上都能感到一种责备,后来这也成了我鞭策自己的动力。看完画,和刘老师吃饭时候知道了他喜欢喝点酒,也从他那里知道了黄酒热了加蛋、加生姜。因为我对酒一直都是一窍不通的。
刘老师的字很好。本来很少看到他长篇的字,前年我结婚,因为他赶着回北京,就写了一个挺深情的贺词来,我就看到了他的长篇钢笔字,就觉得他的书法应该是更好的。
到了3年级毕业期间美展评奖,我想我的画能得奖,和他的指导定是分不开的。后来也因为这个奖,就留校工作了。
应该说现在的工作决定了我这些年的生活,以及未来很多年的。
真谢谢他。
吴宪生
他是安徽人,来了杭州30多年了,还是有点家乡的口音。
他成名很早,当他成为我研究生导师的时候才40多岁,本来以为他还是个老先生呢。吴老师是方增先的学生,也是他的助教,我能碰见这样一个治学严谨、画技娴熟的画家做老师,也是一种运气。
他们家在原来美院滨江校区的边上,下楼就到学校了。一次过元旦,大家相约去黄龙的超市买东西,那时大家都坐公交车,我和潘汶汛、李佳都去了。开始时都站着,车坐到一半有空位子,我们都叫吴老师坐,不想吴老师对着师母说,年纪大的先坐。这下我们知道了,师母是比他年长一点的。在我们追问下,也知道了他们中学就认识了,那时吴老师为了表示对师母的好感,居然常常去她家帮忙磨豆腐。现在想来那种淳朴多么令人怀念,比起现在的电影来,不知要浪漫多少了。
很强的造型能力和笔墨技巧,是我周围的人对吴老师的评价。他留校以后一直坚持在写实这条路上行走,越走越深。最近的《开山工》和杭州国画双年展上的巨制越发让我敬佩。在文艺复兴时期,技巧是达到艺术高度的首要标准。我觉得当技巧高到一定程度以后就可以取代情感的自然流露,因为它可以控制情感表达,可以控制风格的特征。吴老师的画已经越来越向这个标准靠近了。他还希望自己的学生有这样的理想,可惜我没有这样做,这多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毕业以后,觉得吴老师越来越坚持这样的理想了,隐隐地感觉到他希望能够有自己的学术团队,能够像方增先一样创出浙派人物画这样的天地来。也可能他想让写实的水墨人物画,能为全国的中国画,乃至所有的画种作出贡献。我想这样的坚持是很难得的。
好久没有和吴老师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