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幕后皆为松
——《中国现代美术理论批评文丛·李松卷》
■廖少华
中国现代美术理论批评文丛,已出版多位美术理论家的著作。《李松卷》的自序,是文丛中很有特色的亮点,其自传形式的设计、朴实平淡的词句、谦虚甚至带有几分自卑的语气、翔实但不累赘的述说等等,都给读者留下了他作为著名学者为人诚恳、治学严谨的深刻印象。而这些恰恰是当下学术界所缺失的。
李松先生《自序》中坦率地回顾自己:读中学时“当时自学过木刻,但未得门径;”离休之后还担任了多种职务和评委……“此外还有些编委、委员、顾问头衔,挂名而已,且名实不符。”“遗憾的是年轻时,没有良师指导,荒废了很多时间,后来到美院有了良师益友,却又把很多时间浪费在政治运动上,主观上也没抓紧,一直没好好读书,有些专业必读的经典佳作,也多半是急用先学……在知识结构上有很多捉襟见肘之处……。”李松先生这样严格地剖析自己半个多世纪的学习、研究经历,就像一面镜子照现出当下许多自称为“大师”、“大学者”、“大画家”与“世界级艺术家”之人,那些自吹自擂是何等可笑和渺小!作为学者,良知、品行与学问是一致的,学者的胸怀永远是虚心面向未来、拥抱真理的,在这个问题上李松先生俨然是无数艺术家人前……一棵高山之松!
李松先生到中央美术学院之后将近半个世纪,“主要从事两方面的工作,一是美术史教学;二是做编辑工作。”作为教师,他学有专攻,关爱学生的成长,尽职尽责;先生对社会上的美术后学的关心同样可为楷模。1987年我当时还是一位大学毕业不久初出茅庐的作者,研究陈师曾先生作画五言诗《作者固匪易、识者亦诚难》一文,投到《美术》杂志后,李先生作为杂志主要负责人,认真对待一位不知名的青年作者稿件,于当年第11期《美术》发表,并在编者按中加注此文“其价值是不言自明的。”松风之拂虽已过去二十多年,但对我专业上的进步是一种持久的鼓励!
李松先生已主持了百科辞书类、美术全集类、美术史类、中国雕塑史研究、中国青铜器研究、个案研究与美术教材等7类共计32种书籍的编辑、审稿、出版,成果非常丰硕厚重。其中许多卷、本均由他担任执笔,独著亦有多部。作为资深的编审专家,承担国家级大型图书之编审已十分不易,而且还主笔涉及到多种艺术形式、平面与立体交叉的学术论著更为难能可贵。他幕后对社会文化建设所付出的艰辛劳动,令我们钦佩和值得效仿!
李松先生在长期繁缛的编务情境中,坚持用最笨的“抄书”办法,深入研究青铜器艺术,将中国美术史与夏商周美术、中国雕塑史、现代中国画研究贯穿起来,点点滴滴、滴水成冰,互相对照印证、深刻挖掘中国古老美术造型规律与现代中国画艺术的演进关系,寻找中国书画艺术之源,将苍古气息融进现代书艺的研究中,从而逐步确立李松形式的“商周金文”现代表现风格。2006年6月,他在日本东京成功举办“李松青铜器铭文书道展”,这是他多年书画研究与古代青铜器学术研究的综合展示。他长年甘于世俗之外、静心编辑、治学的精神与成果,从《李松卷》的字里行间排列为昂立在凛凛寒风中的苍松,使我们敬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