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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9版:副刊

2012年12月1日,李滋煊老师去世了。报刊纷纷发文

为李滋煊先生寿

  2007年12月30日晚,李滋煊先生度过了他的88岁华诞。许多人都在台面上讲了话,热情洋溢,高度赞颂他为陕西篆刻在筚路篮缕中作出的贡献。是的,是高度赞颂,客观中肯,虚心诚挚。

  我看着这个瘦小的老人,静静地坐在主宾席最中间,满头短短的白发,鼻头高挺丰隆,似乎有些木然,又有些巍然,又有些渊停岳峙的安然。他的侄子李滋博士说,二伯一生坎坷,可是为印学不屈不挠地努力了一辈子,辗转流离,从老家福建最后落脚在陕西,印宗秦汉,使印学复归正统,是终南印社的第一任社长。对他的印,郑乃珖先生说:“印是滋煊的好。”在祝寿的盛大晚宴上,来宾每人都拿到了一本印刷得精洁简朴、雄健大方的《李滋煊篆刻集》,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幅滋煊先生的书法。

  一队队的晚辈鱼贯而前,衷心地向老人鞠躬敬酒,身后是满面墙的大红“寿”字和寿联。最后,老人站起来答辞。他说,他很感动,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他说他没过过生日,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在这里他见到了很多他想见的人,某某,某某,还强调:“还有子林。”他说的是也已经80周岁高龄的从来不往人前去的陈子林老师。陈老师专为李滋煊先生画了一幅寿桃,郁郁勃勃,生机焕发,元气淋漓,确是精构。生日蛋糕共5层,高踞最上端的是一颗硕大鲜艳的仙桃,以下4层满缀着盛放的鲜花,简直就是一个立体的花篮,象征着滋煊先生一生的功果,并寄托着对先生培育印学后辈百花园囿的感激和祝福。

  李鸿照兄是滋煊先生在西安美院任教时的助教,是滋煊先生亲炙的弟子。29日下午,他打电话说想给老师送两盆兰花,老师是福建人,福建的养兰人多,老师一定懂兰爱兰。事实也的确是,老师是一个好兰家。他在南二环花卉市场挑了一盆莲瓣素,一盆普品的建兰,两盆的花都开得正精神。我跟他一起送到先生的怡心居,李琴大姐热情地跑来开门。先生从屋里出来,健朗得很。坐在桌前,对着新出的还散着墨香的印谱,看着他为蔡氏兄弟先后刻的印拓,说,其实不只这些,当时他们在一起,说好了,他刻一方印,蔡鹤汀画一幅画。滋煊先生著一袭深色小圆立领中式装,双目炯炯,耳力聪敏,应答简括,面容悦怿。他说兰花不好养,他一个叔叔养兰时,栽在铁锅里,兰的根须一接触铁就不再生长,而花箭却异常繁茂。我忝列省兰协会员,这却是第一次听说,十分新鲜。说到曹伯庸老师,他说曹老师学问很好,精鉴赏。晚宴曹老师没来成,却专意写了大红洒金宣的寿联,非常醒目,展读的第一幅书画就是他写的这幅。临别时,他叫鸿照到明年春天了,给他挑一只画眉来。握手,我觉得他的手痩劲而有力。

  我想在家里就把印谱携归,好先睹为快。李琴大姐坚持要在晚宴上发送。可我已经默诵了黄永年老师赠给滋煊先生的诗,心里感佩写得真入神,是知者的真言。诗曰:“卅年印学孰同参,说到黟山兴最酣。汉瓦秦金罗笔底,如尝青果有余甘。”诗后有很长一段跋细述他们的印学渊缘,剀切动人。在黄老师过世后,黄老师的印存去年由中华书局出版了。滋煊先生幽幽地说,他还没有见到。故人已矣,岁月不再,能不神伤!

  88岁是天经地义吃米的年龄,朝廷颁发的米,子孙供养的米,都可以无忧无虑地吃了。而滋煊先生,还可以享受他耕耘石田收获的米。他,以耄耋之年,垂垂之躯,也还在秦汉之都的这方田地上顽强不懈地劳作着。

  祝福滋煊老,祝他金石寿!

  2008年元旦日自弹键


美术报 副刊 00019 为李滋煊先生寿 2012-12-08 2826304 2 2012年12月0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