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冠南老师大写意花鸟画教学谈起 ■熊显林(重庆大学艺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教授)
吴冠南老师是当今在艺术理念和创作实践方面都成果显著的大写意花鸟画大家。为了美术报大写意花鸟画研修班能取得最好效果,吴老师专门编写了关于大写意花鸟画的教学理念、方法和进程的详细教学方案和计划,将他几十年纯粹从传统绘画方式的认识、体会、经验和方法以及较为完整的审美和创作理念融入到整个一年的教学中,使学员能领悟到一种遵循传统学习方式的大写意花鸟画的学习方法。
写意画要强调抒写性,要有情意、笔意、心意。从明清花鸟画成熟的大家身上,吴老师认为大写意花鸟画并不仅仅在于绘画本身表面上的粗放旷达,而在于作者对自然规律和生命历程的理解深度。认为寻找到正确的理念切入点再佐以合理的方法,才会有可能使自己的作品逐步走向成功。
在一年的研修学习中,吴冠南老师将教学安排设置为四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吴老师就找准中国画的命脉,强调从书法入手,因为写意应是“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笔墨表现形态,“写”是实现写意的重要的艺术方法和途经,而写的根本又在于书法用笔,书法修养的体验和书法的实践经验运用会影响到画家对写意的理解和在写意性上达到的艺术高度。一个好的老师不仅创作能力强,画上功夫高,更需要有遵循专业特点的教学理念和方法。吴冠南老师就是这样,要求学员要遵循传统,取法应高,强调对书法的练习,使学员从根本上理解“书画同源”的道理。在第二教学阶段,通过临摹使学员尽可能深入理解古人作画的理念和方法。吴老师根据每个学员对 绘画的不同理解和气质,作一对一式的专门教学,采用一种实用的、亲切的、师徒式的近身教学方式。要求在临摹过程中不是徒求其形,而是在揣摩作者创作作品时的心态、情绪中联系画面来练习,也就找出“师其心而不师其迹”的临摹所在。吴老师用他重视临摹而取得成功的例子反复强调临摹的重要性。
在以书法入手和师古人的基础上,学员进一步加深了对书法用笔的认识和艺术的高度,也通过选择性的临摹优秀范本使认识和技法得到很快的提高。而接下来对自然的写生与观察就成为了教学的阶段性重点。吴冠南老师要求学员深入自然,写生观察,多画线描,并将自己画的线描资料发给大家临习参考。在写生时吴老师指出中国古代强调的目测心记,重点在“对描绘对象精神物质的捕捉与表达”,而“形”则是为对象精神特质和作者思想服务的一个表象。这种中国画式的写生已被历代证实是适合写意花鸟画学习的,这也是为什么中国花鸟画传统称谓为“写生花鸟”。从书法入手,深入自然写生,注重对传统的临摹,这样的教学方法和要求,让来自一些高校的教师、艺术院校毕业的博士、硕士和文化单位干部,以及那些已入中国美协、书协多年的学员,能在原有的创作基础上对大写意花鸟画的学习和研究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学习成效也非常明显。
在最后一季的学习阶段,吴冠南老师安排以创作实践为主,因为一个合格画家的关键在于创作成就的高低。吴老师指出:技巧只是方法不是目的,而绘画的目的更多的是体现在作者对自然与生命本质理解的深度上。在创作学习中,吴老师提出画大写意花鸟画,面对宣纸要大胆落笔,先搭画面大结构,同时也要有能力逐步深入调整,做到能画得快也能画的慢,在画面深入的阶段也如工笔画一样地要讲究和严谨。要求每人在立意的基础上构思画小稿,反复修改再完成作品,强调绘画的立意应当与作诗一样,起点要高,语言要简;构图要在有序中求无序,造型要在有形中求无形,用笔要在有法中求无法。这些教学方式充分体现了吴冠南老师大写意花鸟画教学的纯粹性、规范性、灵活性和多样性。
“思考时必须十分理智,落笔时要绝对忘我;作画时心要无‘障’,手要无为。”吴老师几十年大写意花鸟画研究的心得理念、技法、经验都始终贯穿在教学中。每天上课亲临课堂教学辅导,对学员作业逐一分析讲评,用诙谐而易懂的语言讲解,用不同的用笔用墨方法示范不同的线描、水墨、彩墨;他时而帮学员的作品修改调整,时而帮学员分析画面哪些地方画得好,怎么进行剪裁利用,有时直接在学员画上题跋题字,还为每位学员题写斋号抒写室名……这些直观的教学示范,既能使学员明白了画理,也让学员能看到吴冠南老师在创作大写意花鸟画时的那种忘我的恣意纵横的挥写过程。他的教学是用自身的美德来感染学员,影响学员。
一年的学习时间很短,然而大写意花鸟画的路是很长的,正如吴冠南老师说的:“画家在创作过程中除了必须具备雄厚的基本功外,对于自身创作心态的把握是完成一幅作品的关键。”“整个大写意花鸟画的过程是一个裸露作者自身灵魂的过程。”这些是需要我们以后不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