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点评
文/李松 袁林 杜哲森 左庄伟 张蔷 陈见东
李松(艺术评论家、原《美术》杂志主编):
丁观加从傅抱石的画风脱出,另寻蹊径。《月色》,月夜是动人的,但“江上生明月”怎么画?他把画面提纯到只是一片汪洋,一抹远山,以重重叠叠的短线,画出鳞麟的江波,线条的交错处,是洒落在烟波之上的散碎月光,他表现的是一种意象,是得长期观察并为之动情的大自然之本色的美。丁观加画的江水有多种性格、多种气象。他用花青,淡墨绂擦出波翻浪卷;用山峦丛树浓重的墨色反衬出波平如镜。他去新疆,创作了《火焰山印象》等杰作,他画了对边疆高山的种种印象:皑皑的白雪,赭红的火焰山,暗黑的帕米尔高原,还有只见一株红叶树的《金色山坡》。有的提炼到只剩几道大的襞褶,却不减其宏伟,那正是异境景象留给这位江南画家的深刻印象。
丁观加和许多江南画家有着颇为不同的审美追求。
袁林(艺术评论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丁观加正是一位有作为的积极探索的画家。他的作品鲜明的时代感即现代面貌,是我的第一个突出印象。
有人认为东西方艺术是不可调和的。从郎世宁开始——包括现代一些大家,都在进行调合东西方艺术的探索,而有些只是折中却不能做到水乳交融。林风眠、吴冠中是获得成功的佼佼者,我以为丁观加也是在这条成功的道路上的前进者。
杜哲森(艺术史家、原《美术研究》副主编):
江南水乡人文灵秀,风光旖旎,受其熏陶,在艺术风格上也多淹润空灵,蕴藉隽永,丁观加先生的以往国画创作就具有这一美学品格。但这次展出的作品在艺术风范上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无论是笔墨格制,还是意境构成上,都同以往的创作拉开了距离,显得雄强了许多,尤其是一批新疆写生创作,画的更是丰满厚实,气格沉酣,阳刚之气扑人眉目,不见丝毫的甜腻成分。由此使人想到,人们常说的“超越自我”、“别开生面”等,靠的不仅仅是“内养”,同时还要有“外受”,即冲出固有的文化氛围,投身到一个新的、甚至是陌生的境界中,到那里去观察,去感受,去开启胸襟,充实底气,从而寻找到新的艺术契机、探索出新的艺术语言和艺术节奏,能如此,自然会促成自己艺术的嬗变与升华,真正实现自己的自我超越。丁观加先生的新作,在这方面给了我们宝贵的启示。
左庄伟(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美术批评家):
丁观加对中国绘画传统是尊重和有主见的。他在大学时代就曾受到过著名画家、教授的教育和影响:傅抱石艺术的伟大精深和雄伟气势;吕斯百、黄显之、陈之佛的治学严谨,重视艺术的基础功力;秦宣夫的作画洒脱奔放;杨建侯的勤奋刻苦的艺术创作。这些堪称典范的老师们对丁观加是有直接影响的。
丁观加的山水画艺术植根于中国传统艺术基础,渗透着浓厚的中国民族精神气质。他对人与自然的观念是“合二为一”的。他的那个“大海变成了我,我融进了大海”的梦,正是丁观加的艺术精神所在,亦如东坡居士所云“与可画竹时见竹不见人。岂独不见人,嗒然遗其身。其身与竹比,无穷出清新。”丁观加的艺术正是沿着这个道路发展的,所以说“他的画是地道的中国画,因为他具有一颗赤诚的中国心”。
现实生活、大自然不仅陶冶、影响着一个艺术家的情感与气质,而且造就了一个艺术家的独特风格。江南和镇江的山水曾造就了董源和米芾父子,那末,当代产生丁观加就不足为奇了。
张蔷(原《中国美术报》主编、美术史论家、批评家、旅加画家):
90年代的作品,观加兄定力十足,才情达到高峰,无论笔墨、线条、设色都得心应手,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其实这些仅属艺术手艺人手中的艺技,当代画人中不乏其才,何足说三道四。他的过人之处则在于画面背后蕴藏的那颗心,那个才气。《两棵树》、《河滩飘香》两幅画题迥异,一个戈壁牧场,一个江南河滩,表层画面图像巨大的落差给与人视觉差异,然其底蕴是受同一自性的主持和支配着的;《山不在高》和《岁月悠悠》、《山云水》一以贯之,
陈见东(江苏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文学博士、美术批评家):
丁观加先生隐约体会到烟雨蒙蒙与源泉混混之间的内在联系。于是,他开始了近十年的画水艺术变革,并获成功,创立“丁氏水法”。这种独特的技法从他的作品中才能看得更具体些,无论在手法和视觉效果上均有十分独到之处。他通过水、墨、色交融程度的不同,水分、墨色的干湿浓淡的有机区别,还有留白的经营位置,又把印象派的光影手法稍作改进吸收到画面之中,给人波光粼粼颤动着的视觉愉悦享受。他越发地把“水”的清透、虚怀本性表现了出来,朝霞、阳光、月色、夕阳乃至星空的光线,都通过这种手法体现在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