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块二:感知想象与设计教育
板块二:感知想象与设计教育
包豪斯作为一所设计艺术学校,在教育思想与教育方式上都有所创新。感知力、想象力的培养和行动中的理性力量是如何在包豪斯中相互作用的,又如何在当代的学校内外的设计教育中使这些力量再次发酵?
设计师是发明者
西格弗里德·格纳德
(德国设计史学会会长)
没有“传统的包豪斯”和“现代包豪斯”的分别,包豪斯主义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的价值随着时间的变化有不同,在每个大洲之间也有不同发展,我们必须把它放在社会背景当中解读。工业革命开始的时候,有人批判机械生产。包豪斯最初的设计也是实验室性质的,并非完全适应于工业大生产。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工作坊的形式才逐渐能够成为现代工业的中心,确保不断地提供再生产的产品原型。皇家学院有这样一句话“设计师是发明者,发明崭新的物品供人使用”。设计超越生产,设计不仅关于产品和它的具体使用,而且是人与人、人与物之间情感的联系。
包豪斯学院
和桑蒂尼盖登学校
拉曼·西瓦·库马尔
(西方艺术史教授)
包豪斯学院和桑蒂尼盖登学校,这两所机构推进了德国和印度艺术设计教育方面的剧烈变革,常常被放在一起加以比较,实际上它们都是在特定的社会和文化背景下对艺术教育的重新思考。包豪斯的理念由格罗皮乌斯提出,桑蒂尼盖登则由泰戈尔提出。他们希望通过艺术来改变社会,在教学项目中弥合艺术和工艺之间的差别,使具有创意的人在不同的介质之间游刃有余。
当时印度处在国民主义和自身艺术复兴的思潮中,结合俄罗斯先锋艺术和美国当代建筑等,桑蒂尼盖登创造出了一个多元的现代文化结构,为印度找到了充实的文化自信。
设计教育以人为本
雷吉娜·比特纳
(包豪斯基金会会长)
我觉得包豪斯教育的最大特点在于,教育不仅是为了一个职业而培训的,它主要是一种多元化的培训,是以人为本的人本精神,把参差不齐的人类整齐划一地确定在一个高度,回归到最原本的真实,这样才能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地吸取新的知识。我认为,创造性是不断破坏的过程,这个概念对20世纪20年代的先锋主义思潮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在当下这个数字世界当中设计师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设计师可以作为一种媒介,不仅是物质之间的媒介,也可以成为生产环境的推动者。
包豪斯学院
与俄罗斯现代实验室
康斯坦丁·杜达科夫—卡舒罗
(莫斯科国立大学教授)
包豪斯学院与俄罗斯现代实验室,都是艺术教育方面新态度的倡导者,同时也代表了先锋的趋势,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常作为比较的对象。两所学校都希望把艺术融入到产业当中,在欧洲危机期间他们建立了一个模型促成了一个新的理性社会建构,呼吁这样一个新社会的秩序。大体而言,两者成立的前提都是一样的,就是要在德国和俄罗斯推进教育的改革。两所学校都受到艺术组织和艺术大师的推动,都有基础的课程设计。
两所学校也有着很多区别,包豪斯开始关注表现主义,后来又关注功能主义,虽然很多大师之间的理念有所不同,但是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要寻求新的艺术。而俄罗斯现代实验室的大师之间则遵循不同的方向。
设计青年是光明的未来
米夏埃尔·西本布罗特
(包豪斯学部创办人)
包豪斯教育的中心是人,年轻人,这会给包豪斯带来一个光明的未来。如何能够根据不同的学生因材施教,我们可以从包豪斯出发,不断寻找新的开放的模式。比如从东方宗教中了解人本问题,从音乐中感受韵律节奏感。培养团队合作的关系,比如举办大型活动,让学生相互分享经验;穿特殊的衣服,创造艺术氛围等。在新的教育过程当中,我们希望达到两个平衡,一方面是专才,另一方面是通才。包豪斯实际上是把不同的专业领域进行了交叉和包容。通过不同的工作坊的研究使六七个学生共同打造一个项目,给学生更多的空间去放飞他们的思想,不束缚住手脚,从自由的角度来发挥他们的设计,把包豪斯精神体现在他们的项目当中。
包豪斯的启示:创新与节制
张敢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
中国美术学院收藏包豪斯的藏品,对学校的各位同学来讲是幸运的事。之前中国对西方设计史的研究通常是借助翻译或者介绍的,现在有了实物,大家应该充分利用,通过它们让中国的研究跟西方站在同一起跑线。这批藏品的意义还在于公众审美的提高。
包豪斯的设计有理性思考和克制,注重实践,尊重材料,不会无限地推动消费。另外,它的设计强调功能,注重形式,这对我们当今是有启示作用的。
中国设计师目前面临两个层面的问题,一是我们要与科技前沿保持一致,需要最新的创意理念;另一方面,我们也要避免成为产品的奴隶。中国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环境污染、资源浪费,在这样一个大的社会环境下,设计师是帮凶还是无奈的参与者,这就需要我们设计师去思考。在未来的发展过程当中,设计师除了要开发头脑,也要有社会责任。包豪斯是一个非常好的案例,我们去研究它,目的是服务中国,不走那些西方在发展过程中的弯路。对能源开发的节制,对物欲的节制都是非常重要的,节制不是不创新,而是如何创新的问题。
包豪斯的设计灵感之旅
新藤信
(日本保罗·克利社团秘书长)
去年,我带着我的学生游访包豪斯。半年后,我看到了学生设计的以包豪斯档案馆大楼屋顶造型为灵感的吹风机模型,线条流畅,非常漂亮。美丽的场景、风景和图像等都是记忆的种子,种子会慢慢地发芽、长大,成为大树结出果实。这次旅行中,学生看到了很多东西,照了几千张照片,这都是他记忆的种子。我们可以从网上寻找到成千论万张包豪斯的照片,但这并不是真实的体验,只是虚拟的信息,通过信息是不能创作的。最为有效的艺术创作方式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关注细节,我们可以不时地从记忆库中寻找片断,成为一种灵感,这就是他作为设计师的灵感之旅。学院里的包豪斯博物馆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项目,请大家带领学生们去体验和感受这些物品,有机会的话去德国包豪斯现场体验真正的包豪斯精神。
跨媒介巨构
牟森
(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主任)
我们媒介展演系在教学过程中试图把不同老师的所有的课程打通,通过项目的方式来整合所有的媒介,这与包豪斯的工作坊教学模式是相近的。
现在直观感受到同学们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掌握一门媒介的能力大大增强。我们用展览的思维和方式做演出,同时用演出的方式和思维做展览,这实际上要解决的是空间结构与时间结构的双重结构问题,试图把这两种结构在不同的项目、不同的主题下通过不同的媒介方式及叙事模式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结构物”。其实核心的教学目标就是学生要能够进行媒介塑造,通过媒介技术对自己、对区域、对城市,甚至对国家有整体塑造的能力。同时,希望他们能够通过各种媒介的整合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动传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