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浅表的赵国柱
■本报首席记者 蔡树农
■本报首席记者 蔡树农
时间很快,时间也很慢;时间很残酷,时间也很公平。“六十一甲子”对男人来说就是人生开始走向老境的开端,不管你心理年龄有多年轻,不管你生理年龄显得如何“后生相”。岁月不饶人,岁月的紧箍咒会渐次袭来。1955年的“羊公”山西省书协副主席赵国柱10月24日把自己“岁月墨痕”的书法个展办到了北京荣宝斋美术馆,没有多请领导,简单的开幕式,只有他的雅洁宁静、圆融无碍的书法作品在那里翰墨飘香,随心、随意、随缘,一切从简,简到仿佛能听到书法墨韵的流动,而书法的锤炼成熟正是需要依靠岁月的不断淬火才能自成气候的,从这个层面观察,岁月墨痕的点点滴滴,难道不是一个书法家最值得珍惜和坦然处之的吗?
书法家是怕嫩不怕老的,老到、老手、老成的笔墨往往会煎熬成一锅老汤而不是老态龙钟的老相,书法家一辈子追求的无非就是达到老玉般的温润无火气,以精气神滋养笔墨,笔墨又外化成精气神的诸多法相迷醉沉醉笔墨的书法众生。笔墨技巧简简单单的4个字足以消耗掉“玩弄”笔墨技巧的大半个人生,痛苦的是,还不一定“玩弄”出一个名堂来。赵国柱倾注书法难度系数最高的草书艺术有些年头了,长期从政的他不敢太才情恣肆,心里想的和真正能够做的往往产生矛盾。相对赵国柱早些的草书作品,放达的欲望稍强,笔底的线条有云水激荡的迹象,但可能是个性使然或环境职业使然,他几乎潜意识就把这种放松的感觉消灭在胎动状态,不能妄断一定是不好的,赵国柱的清醒在于他知道“现阶段”深入传统,读懂读通传统才是首务。浅表性的浅尝辄止、蜻蜓点水是学习的大忌,尤其是像书法国画,浅表性的学习根本偷窥不了堂奥的博大精深。历史上没有一个书法大师不是纵深书法传统的特种兵,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通则变,变则灵。书法风格的创造,有时就在长期积累一刹那的灵光一现、灵机一动,是“欲速则不达“,求之不得而水到渠成的。她不是罐头食品,是靠自身食材的有机质量而不是靠添加剂。书法的“本味”丧失了,书法再怎么变都变不出好味道。
山西的米醋沉着糯厚。欣赏赵国柱的书法的确也饶具沉着糯厚的香醇,尽管浅表性看他的书法充满清秀的成分,认真推敲,已经开始铆榫“绕指柔”的意气风发,本次内容与形式两者一点不马虎的“岁月墨痕”进步痕迹昭著,清清爽爽的笔触毫无拖泥带水之时病,洋溢出一股优雅老迈的淡宕闲适。“适我无非新”,新的自我隐隐聚于笔端,就看赵国柱有没有足够大的本领牢牢掌握主动权,在这关键时刻探索到一条自己今后可以长期走下去的稳健路子,而不是简单地在古今书法大家中间骑墙生活。摹拟精典法帖碑版仅仅是手段,出色出跳出奇的书法家最终还是需要我自我在地反复打造,不露痕迹地变法改革,否则,即使不堕书奴的恶称,仍然难逃“空余黄鹤楼”的叹息,对照实用主义时期的中国古典书法,那些能彪炳史册的书法大家,哪一个不是在传统阵营里摸爬滚打后又能特立独行的?赵国柱自己也夫子自道:“学古人书,须得其神骨魄力、气格命脉,勿徒貌似而深求也。”“岁月墨痕”临帖篇、创作篇、亲情感悟篇三段曲立体交互,碰到厉害的评鉴家,不见其人亦能大致揣摩判定其人的风貌特征,书如其人的老话好多时候还是相当灵验的,是以,观赏赵国柱的“岁月墨痕展”,割舍了亲情感悟篇的自文自书,书展的份量将会减轻,最主要的是我们全面认识赵国柱会打点折扣,而一旦读了赵国柱对父母子女的温情细腻尺牍 (“家书”)便增加了对赵国柱书法的好感,书法好坏的评价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做“好人”书家看起来何其要紧啊!非常“痛恨”当代书坛连对书法家做人的起码要求也不顾及了,眼底唯存金钱利益地位,放纵放浪,忘乎所以,实在“大草”得狠!
太原夏天清凉。书法界热浪滚滚,“热死人”的书法每每缺乏教养人的主旋律。耳顺又日新的赵国柱从太原带来非浅表清凉一帖,服了,浅表性的“热病”或许会得救,书法也会更好看耐看——大家不妨去服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