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的
托举动作
■本报首席记者 蔡树农
乌镇的
托举动作
■本报首席记者 蔡树农
颜色偏于乌黑的蔬粮水果乃至肉禽水产,营养价值普遍高于同类浅色“产品”——黑米、黑木耳、黑枣、黑芝麻、乌贼、乌龙茶、桑椹、乌骨鸡等等。
乌是一种色彩、一种符号,也是一种质量、一种立场。
绍兴乌篷船、乌毡帽代表了水乡文明的一种古老外形,让人过目难忘。
桐乡乌镇3月27日盛大登场了将历时3个月之久的“乌托邦·异托邦——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来自中央美院的总策展人冯博一撰文指谓:“‘乌托邦’是人类给予理想社会的期望和展现完美社会形态的虚拟,也是人类历史的一种精神存在的方式,并成为改变现状,开辟未来,甚至激进的、革命的主要动力。‘异托邦’则是一处超越之地,又是一个真实之场。它是在想象、返求、实践乌托邦过程中,在现实层面上呈现出不同变异的现象与结果。”土生土长在乌镇的文化乌镇股份有限公司“首席执行官”陈向宏则和盘托出:乌镇是一个适宜做“乌托邦”梦的地方。随着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落户乌镇,乌镇国际戏剧节呱呱叫响,引进当代艺术,寻找传统文化和当代艺术相融的契合点,扮靓文化乌镇、打造活力乌镇一直是乌镇人的现实梦想。
乌镇速度,仅半年时间即把一个闲置废旧的丝厂改建成汇聚当代艺术品的连锁展厅,依托老厂房特有的工业化气息和宽敞空间,烘托当代艺术的先锋性、神秘性、陌生性、机械性、装饰性、设计性、互动性、影像性、混搭性、自我性、游戏性、夸张性、材料性、否定性、随机性、当下性、思想性、超越性、实验性、体量性……类似文创园全国各地多有出现,但能接风当代国际顶尖大牌又兼具话题性的艺术家的超级规模当代艺术大展便十分罕见了,而且乌镇展的某些当代性展件更是当代性艺术大咖放下身段,尽量用“通俗易懂”的手法,借用了乌镇元素量身定做的。如安·汉密尔顿《唧唧复唧唧》、奥利弗·赫贝宁《行动区域》、宋冬的《街广场》、弗洛伦泰因·霍夫曼的《浮鱼》,尤其是在中国有较高知名度,作为重量级作者和嘉宾的霍夫曼更是成了人气王。来自荷兰的大黄鸭之父霍夫曼长得有点像英国足球先生贝克汉姆,幽默风趣,高大帅气,引起众多美眉记者阵阵涟漪并围剿发问。针对乌镇“水剧场”的环境和中国文化精神,霍夫曼智慧地弃鸭而择鱼,而且是妙采江南元素,尽抒江南情调。不知他的案头工作是否研读过晚清海上著名画家虚谷的金鱼——胖头无躯短尾,但依然呆萌灵动,是中国男女老幼乐于接受的卡通形象。无论鱼鸭,霍夫曼浮于水上的胖精灵无一不“真气内充”,庄谐生趣,正是一种“虚谷”又世俗的表现。“霍夫曼金鱼”亲水亲民,一定是最大的“浮鱼”(谐音——“富裕”)——赢“鱼”。鱼乐,娱乐也。
当代艺术一旦道破玄机,实在也是很好玩、很娱乐的,它会一点点都不隐蔽地逗你玩、逗你乐。陈志光金属蚂蚁题材的《乌合之众》唤醒了童年蹲在地上看雨前蚂蚁搬家的温馨记忆。团队精神是亿万年来蚂蚁稳健生存的基本,早期人类若缺乏互相保护、一致对外的团队精神,人类所面临的自然危险就要大得多。黑蚂蚁泡酒,补肾壮筋骨。蚂蚁的吃苦耐劳力大坚韧以及大兵团协同作战能力连人类都需要敬畏它几分。蚁群出动,绝非是“乌合之众”,正像这次“乌合”乌镇的40位(组)参展艺术家绝非“乌合之众”一样,他们是一群在视觉、情绪、想象、语言及触觉方面保持前卫探索的带磁场的艺术家,《任何方向》都可能是他们乐意前往用《蜻蜓之眼》扫描的方向。包括乌镇默默无闻的后勤专业团队,棒棒哒。《这——乌镇》吸引了毛同强收集30000多把镰刀、榔头“工具”串联起了对农民、工人的工匠精神、农耕生活的同情、关爱、钦佩。
如果说传统艺术是以技进乎道取胜,当代艺术则以观念进于省察见长。至于徐冰《汉字的性格》动画、彭薇《河流》绘画装置似乎给中国优秀书画传统艺术挺进当代“公示“提供了有益借鉴。世界上许多事物必须真实看待才美,“漂白”了反而会是一种“罪过”,摩擦掉老包浆的古董随之失去了玩味的东西。制造《凝露》、被评论家誉为“在观念主义方向上走得最早也是最远的中国雕塑家”的隋建国,在不知道我记者身份的茶歇时候当面讲了一句大实话:乌镇比不上周庄……它主要好在服务。
“好在服务”,这就够了,“为人民服务”,当代中国不缺硬件,缺的就是更好的服务——下载“软件”容易,服务“软件”难了。“乌托邦·异托邦”在乌镇算是完成了一次文化体操的托举运作。面对新生代,水乡老屋里飘荡爵士乐的乌镇没有推托当代文化的责任,她用托孤、托梦的当代艺术形式表白了自己“改革开放”的文化立场,有着这样胸襟的中国水乡,乌镇,只有乌镇才不推托,却托举了一次了不起的当代前沿艺术在中国的华丽身段的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