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届生这样说:
人生都是不可复制的艺术品
■卢佳怡
难得这样一个机会由一个命题式的角度回顾自己的青年创作时期。
记得刚毕业那会,并不确定自己一定要做一个艺术家,只是要求自己从事的工作一定要与艺术相关。正好朋友的画室缺一个老师,就这样,我就和许多毕业的同学一样,成了一个教画画的老师。我不善言辞,表达方式也并不那么通用,所以常常怀疑这个决定。每当看到学生信任和期望的眼神,看到他们通过我的教学获得欣喜进步时,我就更加警惕这一点。教学相长,几年的教学经历使我不得不将一些直觉理性化,以便于学生的理解。这些直觉也因此变得更加收放自如,更加可靠。很难想象,在这之前,连基本的补色我都仅凭直觉来处理,创作时也大多纯凭感觉。
这期间,在获得老师酬劳的同时画画时间大量减少,可我越来越确信,只有当我画画时,才能体验到那种“心流”的感觉。天赋是个体被给予的最珍贵的礼物,不应被轻易放弃,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提醒我,“画画,你需要画画!”于是,我辞掉了画室的工作,顶着压力,走上了职业画家的道路。
我喜欢把工作室就安排在家里,这样可以随时随地画。很快,我的家就被我的画占据了。这些画被放在艺术网站的交易板块出售,经常三五个月才能出售一幅作品。虽然生活过得有些紧,但却是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光,无限接近着自己的轨道。就这样画了好几年,30岁那年,决定送给自己一份礼物,在母校旁,上学时经常去的美术馆举办个展。展览很成功,得到了老师、同学、策展人等等圈内人士的认可,也得到了大量普通民众的喜爱,市场也给出了积极的反馈——几年里的画作几乎销售一空。美术馆也希望和我预约今后的展览。我似乎走入了另一个境域,在背负创作好作品的压力的同时,也背负着艺术走向这个时代普罗大众的挑战。我享受着自己的作品受到藏家发自内心地喜爱,“侵占”藏家们宝贵的私人空间,客厅、卧室或是公司、办公室的某个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我不得不稍稍停下来,因为要去生宝宝了。对于正处于上升期的职业生涯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和困惑。可能伴随苦痛的艺术的自我实现与世俗生活的幸福如何选择?我决定两种人生一齐尝试。作为女性艺术家,孕育新生命带来的特殊体验会对我的艺术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迫不急待地想要去揭开答案。我想,每个人的人生本该都是一件不可复制的艺术作品吧。
(作者为职业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