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研究视阈下的学术佳作

　　评王莲《宋元时期中日绘画的传播与交流》

　　■袁宝林

　　《宋元时期中日绘画的传播与交流》一书乃是扬州大学艺术学院王莲教授基于其博士学位论文重新撰述而成，由于作者研究方法的独到性与学术立意的前瞻性，其研究成果并不粗浅地停留在“以图证史”的简单对应叙说层面，而是在宽广的研究视阈之下得出诸多充满思辨与学理的结论。

　　宋元时期的绘画在中国绘画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时期的绘画题材丰富，表现手法多样，技法精纯，造境高妙，可以说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座具有代表性的高峰——既是中国各民族融合与各种艺术生长发展的重要时期，也是中国文艺对日本文艺进一步影响的时期。在王莲所著的《宋元时期中日绘画的传播与交流》一书中，我们看到了此一时期日本绘画对于宋元绘画的借鉴特别是对南宋画风积极吸取的状况。

　　该书是关于中外文化交流的选题，收集了许多第一手的资料，在资料收集和整理上做得十分充分。从一个崭新的视角为我们呈现了宋元时期中日绘画的传播与交流的状况，堪称是近年来少见的在宋元绘画传播与交流的研究领域超越传统绘画史研究思维定式与研究模式非常出色的佳作。本书的主旨便是在现代语境中重新审视宋元时期中日绘画的传播与交流，因此，作者的研究在观念与图像这两个相辅相成的层面上展开。在观念层面上，作者打破了历来绘画史研究只重绘画艺术本身因而对艺术思潮、作者心理关注较多的传统研究模式，行文中处处可见作者对物质因素、政治因素以及其他看似与绘画的传播与交流没有较为密切联系的其他因素之留心；在图像层面上，传世的宋元绘画作为特定历史时期的文化图式、作为往昔历史的现实载体，也并不能够直接对我们诉说历史的本来面目。谢赫那句“千载寂寥，披图可见”多少有一种理想化的色彩，在肯定图像能帮助我们更生动地见证历史的同时，也在警示我们，阅读图像的历史，一如阅读文字的历史，需要接受者的鉴识，没有“鉴识”，图像难以成为史证。因而，作者文中对于绘画作品的援引与阐释一方面基于自我绘画史的修养而形成的学术预期，一方面又能处处不脱离特定的历史文化语境而作出客观合理的解释。

　　关于宋元时期中国绘画对日本水墨画的影响尚没有完整和系统的研究理论，该书弥补了学术界这方面的不足。如作者所言，学术界对宋元时期中日美术交流的深入研究不多，完整性的思考更加少，学者们在论述中日美术交流时往往是将视点落于唐代。唐代是中日文化交流的兴盛期，并且这样的交流具有官方色彩，但是，文化交流与美术交流细致分辨时还是有区别的，宋元时期中日之间的民间交流也是取得很好成绩的。因此，本论文的全面而深入的展开，对学术界的理论发展有重要意义。

　　该书的选题是东亚绘画史和中日文化交流史方面的重要内容，学术视角独到而全面，提出了独特的观点和表述，体现出在一般性的叙述之外，作者在理论深度上所做的努力和自觉性。比如，在宋元美术交流上提出这样的走向描述：“一个是兴旺由低向上、一个是衰落由高向低。”并由此巧合而认识其特殊的历史价值。此外，关于宋元时期官方交流之不足与民间交流、宗教文化交流的兴起等方面的描述，该书也提出了一些比较好的理论见解。

　　正因为如此，该书让我们看到了宋元时期中国对日本绘画的影响以及日本对于中国绘画的“受容”情况，给我们重新品读那个时代文艺生活景象的可能。同时，也为我们更多了解中日两国在文化艺术领域的交融提供了崭新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