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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铜立业 以书立世

朱德源,朱炳仁父子铜书普陀山

  去过普陀山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在这座名山上巍然耸立着一座座气势雄伟、雕刻精美的殿宇和牌坊,为游览“海天佛国”增添了一道道美景。

  但很少有人知道那些由名家题写的匾额和楹联,而更鲜为人知的是,在这些书法名家中,竟然藏着一对父子。

  走进位于龙湾岗巅的南海观音功德厅内,厅内铜联——“海天驾慈航,相现莲花千层浪;佛国留胜迹,手执法轮万象春”,字形平和工正,清俊秀雅,在楹联的落款处有一行小字,上书——“朱德源”。

  看到这个名字,老杭州人都知道,这就是杭州本土有名的书法大家朱德源。

  这位作品与前佛教协会会长、书法家赵朴初的楹联比邻而立的书法家,在普陀山的题字不止一处。在南海观音广场上的一座三门四柱的石牌坊上,除了二龙戏珠的纹饰,我们看到牌坊的四柱也有镌朱德源和普陀山全山方丈妙善法师题写的楹联。

  在普陀山另一座著名的牌坊,中国第一座铜牌坊——妙庄古道牌坊上,前来进香朝圣的香客抬头便可见另一对至简而深蕴佛理禅机的楹联。“庄严六时苦心苦行尽佛心,妙理三乘古道古来是觉道”,这正是由朱德源的儿子——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朱炳仁所题写,与牌坊上传印法师、文怀沙、叶小文的匾联同光。

  无独有偶,作为西泠印社中人的朱炳仁,在普陀山的精华所在——紫竹林风景区内大自在殿上的匾额,也为其所书。笔势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还得平常心,修得大自在”,其中之禅理,字字珠玑,予人明悟,如沐甘霖。

  纵观整个书法史,我们会发现“父子档”不胜枚举,父亲能书善画,儿子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多才多艺。如“二王”王羲之、王献之,“二米”米芾、米友仁,“二文”文征明、文彭等,这些父子书法家们家法相承,为传承二千年的中国书法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父亲是我从事艺术的启蒙老师,是我的艺术之‘源’。追根溯源,我的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他。”谈到父亲朱德源,朱炳仁在人生第一次的水墨书法绘画展上如此说道。在杭州的一条名为“永田里”的小巷里,至今悬挂着一块“墨缘堂”的匾额,上面分别写着“朱德源,一九八五”。

  一九八五年,那是刚刚改革开放不久,朱德源开设了杭州第一家民营书画社。在杭州及全国各地,他为九芝斋、奎元馆、龙井等老字招牌,及灵隐寺、桂林铜塔等名山大刹,书写了两千余幅匾额楹联。

  闲时,他慢悠悠啜着女儿红,在巷子口两侧做起了橱窗,自费掏钱挂报纸给大家看。后来,橱窗内就挂满了名家书画,有朱德源自己的,也有其他艺术家的,那所书画社成了杭州市民雅俗共赏的文化长廊。

  受父亲影响,朱炳仁自幼随父亲学书习字,心摹手追。经过几十年的磨炼,他继承父亲开放俊明、遒美健秀的风格,善简帛体,亦工隶、行各体,冶于一炉,行笔婉妙,可谓家法相承,自成一派。2013年,朱炳仁的书画作品在卢浮宫展出。连续十几年,他还为《人民日报》海外版题写年度关键词。他的书法、字画,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博物馆、北京人民大会堂、西泠印社均有收藏。

  其实,朱德源和朱炳仁“二朱”父子,他们不仅是书法家,还以铜为生。父子二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朱府铜艺”的第三代和第四代传承人。而朱炳仁,不仅是国家级的铜雕工艺美术大师,也是西泠印社用铜制印的第一人。

  对朱家人来说,铜与书,不可分。而朱家挥书打铜的传奇,可上溯清朝同治年间。“朱府铜艺”第一代朱雨相,他带着三弟朱庆润开了一间名为“朱府义大铜铺”的铺子,铺前长袍,坊后短打,一件件精美铜器在炉火中面世,“朱家工、嫁女铜”,方圆百里的铜家什都出自这里。

  兄弟俩虽弃道为匠,但文采出众,打铜不忘舞文弄墨。其中,朱庆润的书法更是备受推崇,书法意态奇逸。他的行书楹联,至今还镌刻在上虞曹娥庙双桧亭内。曹娥庙是为彰扬东汉上虞孝女曹娥而建,亭内上书朱庆润题写的“绝妙碑辞,慧业千秋名不朽,长禋江表,人生百行孝为先”,与于右任、熊希龄手书的楹联、大匾比邻并肩。传到第二代朱宝堂手里,他与佛教结缘,经常为寺庙书写楹联匾额,也为寺庙铸打铜法器。

  “小时候,我常和小伙伴们在铜铺玩耍,看着大人们在熔炉旁敲敲打打”。从小朱炳仁就是边写字,边打铜。可世事弄人,时局的动荡,铜材的紧缺,家族面临无铜可做的局面。改革开放后,随着朱家书艺复兴的同时还有铜艺,而书艺与铜艺结合的铜字招牌,更是成了“朱府铜艺”复兴的“第一把榔头”,朱府铜艺享誉天下。

  接着,全国第一扇铜门、第一幅铜壁画、第一座铜塔,均由朱炳仁所出。1995年,朱炳仁为普陀寺创作了第一幅铜壁画。九十岁高龄的妙善法师来到现场,细细察看两个小时方才离开,只留下一句评价——“有价值啊”。

  在普陀山朱炳仁题字的妙香古道牌坊,这座古色古香的牌坊为铜所制,也正是由朱炳仁所铸造。细看牌坊刻纹细致,琉璃的翘角,栩栩如生的龙狮、仙鹤和莲花雕刻,牌坊上的每一处细节都蕴含了佛教元素,无不彰显精致的朱府铜艺。

  历经朱府百年变迁,我们看到,传承与发展终是维系着传统艺术的根本。“以铜立业,以书立世”,这条祖传的家训,朱炳仁一直遵循。而“二朱”父子“铜书”同立普陀美谈中所传递的精神,我们也将一直感悟着、传承着、践行着……


美术报 专版 00022 朱德源,朱炳仁父子铜书普陀山 2020-03-28 美术报2020-03-2800009 2 2020年03月2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