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秦代官印
■杨勇
从严格意义上讲,秦印应指秦代统一六国之后(即公元前221年)到秦代灭亡(即公元前206年)的这十五年间所制造的印章,但就流传至今的秦印实物来看,因无款识纪年,很难精确断定其绝对年代。而且,在考古学上,把秦统一前后的秦印划分很明确也存在困难,所以一般秦印包括了秦统一六国前的数十年在内。
秦以前印章称为“玺”,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制定了明确的印章制度,只有皇帝用印才能称玺,臣民印信一律称印。从秦代官印的尺寸来看,大约在20毫米到25毫米之间,皆为白文,且多为方形。传世的秦官印绝大多数的印面上有界格,方形印为“田”字格,半通印为“日”字格。从制作方法上看,战国玺铸印极多,凿印较少;秦印则大多出于凿刻,印文线条劲健挺拔,结体散逸天成,形体相对谨严方正。而且,在已经确定的秦官印中,并非所有的印章都按后世习惯,从上至下、从右到左的字序来读,对读、旋读的现象时时可见。
秦官印按照印文风格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秦印文字端庄秀丽的代表式样,“咸阳右乡”“南宫尚浴”等均属此类。这样的作品在秦官印特别是高级别官印中较为常见。这种标准的秦小篆,可能出自善书者之手,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工师所为。西安相家巷秦封泥中有很多也属于此类风格,如“左乐丞印”“宫廐丞印”等,在保持凿刻风格的同时,也具有较强的笔意之美。
第二类是以方代圆,把小篆圆转流畅的转折变得方挺的印章,“彭城丞印”“苍梧侯丞”等均属此类。这类印章不仅在字形上方整化,在转折处也变圆转为方折,印文方挺厚重,开了后世汉印先河。这一类篆法或许就是“秦书八体”中的“摹印篆”的风格类型。
第三类是印风率意,风格类似于秦诏版、权量的印章。“左中将马”“安民正印”等就属于这种类型。这类印章文字在欹侧跌宕中具有一种天真烂漫、率意自然的特征。
以上三种类型,只是风格上的差异,对于篆书形体的要求还是严格遵循的,毕竟官印是作为权力的凭信,而且秦代有着相对严格的印章制度,不可能对官印印文形体作出随意的改变。
秦灭六国后,随着统一的封建制度的建立,各国文字异形所造成的文字使用的混乱终被小篆书体所代替,官印的形式也出现了新的规范,并在具体的制印过程中,对秦小篆的部件进行省减、挪移、嵌合等艺术处理使之更适合于章法表现,“摹印篆”就这样产生了,而且还成了“秦书八体”中之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