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是华君武漫画生涯的摇篮之地
■陶小明
第三届中国现代幽默画大展将在杭州举行。为什么第三届还在杭州呢?从西湖的美到钱塘江的潮,从苏东坡到苏小小……理由可以例举一万个吧。但我奉行一条:因为有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是谁呢?
他就是被誉为漫画界的“齐白石”的一代漫画大师——华君武。而杭州,是他的诞生之地,从西湖长桥边的华君武纪念铜像,到杭州白马湖中国动漫博物馆里的华君武雕塑立像,再到杭州拱墅区建造中的华君武美术馆,可以说在杭州各处都有他的传说。他笔下的有关杭州的漫画也如天上的繁星,数之不清。
华君武的漫画人生,有一页是属于杭州的。他1915年出生于杭州祖庙巷,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少年、直至初中。当时的他原名“华潮”。“华潮”二字用普通话读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用杭州土话读本应该没问题,但是经“老底子”的同学们一起哄,用杭州话反着读就大不同了!华潮、华潮,潮华、潮华(杭州话:潮华=造话)就有了说谎话的意思。于是华君武便哭着要求父亲为其改名。无奈之下,也是单名的华鸿(华父)就把他名字改成“君武”,“华君武”之名由此而来。
1928年13岁时,华君武的第一幅漫画便在校刊上发表;15岁那年他画过一幅《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漫画还被当时的《浙江日报》采用刊登;而在中学时期的华君武却因一次仗义直言,被杭州省立第一中学以违反校规被开除了。
直到1990年5月,华君武回到杭州举办他从艺六十周年展览的时候,母校邀请他去,他还旧事重提,不忘幽默一下,称自己是被学校开除的呀!急得学校赶快恢复名誉,并在开幕式的当天送上鲜花,重新戴上校徽。1935年18岁的华君武带着铺盖,穿着蓝布长衫到上海去发展,还时常画一些杭州题材的多格漫画,比如当年创作的《杭州西湖之春》在《时代漫画》第15期上刊登。
杭州是他漫画生涯的摇篮之地,尔后在上海、延安、东北、北京四个重要的历史阶段,谱写了他作为“红色漫画家”的伟大篇章。
著名的美术理论家翟墨说过:“华君武是中国漫坛创作生命最长、成就最大、影响最深远的儒帅,对中国幽默文化有着独特的贡献。他的漫画创作,有着鲜明的民族、大众和个性特点。”
华君武说:“漫画离不开幽默,也就是说漫画中没有幽默,就不能称其为漫画。”他又说:“漫画是用笑来战斗的。如果漫画里没有讽刺,没有幽默,可笑的倒是我们自己。”漫画的完成是由讽刺与幽默所组成,他老人家深刻阐述了“幽默”在漫画创作的重要作用。一幅好漫画的幽默程度决定了作品本身的影响程度。比如《车站送别》:窗里直挥手,窗外直招手,其实都在想,火车你快走!
他曾说过:“我对杭州的乡思到老年后就更浓些,确有许多漫画是凭我对杭州的熟悉,针对当前一些问题而作的。”华君武先生善于从寻常琐事中觅得趣味,生发画意,由此创作出一批情趣盎然的作品。看看那些既有刺的尖锐,花的芬芳(具有幽默感)寓教于趣,亦庄亦谐,让你在笑声中受到教育,幽默功不可没。所以我以为漫画大师本身就是幽默大师。
华君武先生天性幽默,富有哲思。他以幽默之眼,看世间万象。他的语言极其精彩,风趣睿智。与他在一起,他不时地会爆出一些冷幽默,即便在严肃的学术研讨会上,只要他一开口就会让大家都感到轻松和愉快。
在我与华老的多次交往中,切身感受到他的人格的魅力以及辛辣风趣的谈吐。记得我曾请他题字,他的回复:“小明同志,我的字可配我画,但不入流,写了半天技尽于此,不好可不用,绝不生气。”我邀请他的漫画作品去拍卖,他又说:“小明同志,拍出去,你赚钱,拍不出去,我丢脸,不干,不干!”其实,他是有着自己深刻的考量,他最后是把二千余幅漫画原稿全部捐给了中国美术馆。由此可见他的回答充满了机智和风趣,也是他幽默处事的流露。
我最后一次见到华君武先生是在北京中央电视台,聆听老人家话说中国漫画史。他不仅为中国的美术事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而且还为中国的动画美术电影发挥了关键作用。参与了木偶片《皇帝梦》和动画片《瓮中捉鳖》及《骄傲的将军》等动画片的创作。
当今,我们这个时代在向前发展,无论是历史传承与新潮文化的热烈相拥,还是动与漫超強思维和智慧的融合碰撞,这都是“国漫”这棵大树的衍生根系之所在。
在国漫正当时的背景下,上海漫坛提出了“以漫促潮”,给漫画的发展注入了强劲的动力。而浙江漫坛提出的“华潮漫涌”,华君武就是“国漫”一面猎猎作响的大旗。在这面大旗的感召下,浙江漫坛将奋勇前进,无论是“上天入地”(浙江漫协与长龙航空、浙江地震局、地质大队合作),无论是到社区还是到小学,无论是“亚运漫趣”还是第三届中国现代幽默画大展,我们总想把这道受群众欢迎的文化大餐烹调好,以此作为对漫画大师华君武先生最好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