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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4版: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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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长门

  春光已然明媚,心情依旧沉闷。情绪的忽升忽落,没有表象原因,却有深层理由,不是故作沉默,只是懒得诉说。

  天地之间,千变万化,如蜃楼海市,与过影何异。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人世清欢,不过家长里短,细碎温暖,或许只是一种善良以另一种面貌呈现。

  春到长门春草青,大地不老,只是人老。越老越慢不下来,慢下来的只是迟缓的行动,心越发得急。席慕容说:“喜欢坐火车,喜欢一站一站的慢慢南下或者北上,喜欢在旅途中间的我。只因为,在旅途的中间,我就可以不属于起点或者终点,不属于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在这个单独的时刻里,我只需要属于我自己就够了。”起点终点之间,钱钟书的话更为概括:“人生不过是居家,出门,又回家。”往往宝马雕车,笑在开始,梧桐萧落,哭在半路。有道是怕吃苦,吃一辈子苦,不怕吃苦,吃半辈子苦。读书不苦,不读书的人生才苦,而无知之乐,恰在无忧。贪书而饥,不若贪货而饱;贪书而劳,不若贪货而逸。读书人都是夜里需要光亮的人。

  折子戏里总有一出情感唱段。扫娥眉,点朱唇,撩人春色似少年,“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这一答似牡丹亭畔”。我在远方,惜君如常,等雪来,等梅开,等你来,等待多是付出得不到回报的行为。某些人只堪想念,不便联系;有些事只堪关注,无需叨扰。天涯海角平安否,两处沉吟各自知,时过境迁,最忌相见,已非当初少年。今年元夜时,不见去年人,沈从文《边城》里有一句:“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也无风雨也无晴,喜剧悲剧之间,尚有一出平剧;无灾无难到公卿,欢调苦调之间,尚有一曲平调。

  一物一形,山川河流四季有异;一叶一貌,树木花草南北不同。网络时代,无限链接,青山绿水依旧,来来往往人异,但每个人脑际,存着不一样的秩序。人生如寄,一走经年,多少疑惑纠葛,如一条发错的短信,没有回音,只得自设自答。


美术报 砚边 00014 春到长门 2024-03-30 26739656 2 2024年03月30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