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齐鹏已有多年没有画画了,因为她把兴趣转移到学术研究,用7年时间攻读哲学博士学位和做社会心理学博士后研究,在哲学、美学、文化学、心理学等学术领域广收博采、潜心探讨,结出许多让我惊叹不已的学术成果。以我的判断,她的学术转向已是无容质疑,少了一个画家,多了一个学者,不是坏事,特别是女学者,就更为难得。但没想到的是,她突然拿着新画的系列作品《人格符号》来给我看,怎么又从学术研究回转到艺术创作了呢?是什么重新焕发出她的艺术灵感?真是不可琢磨!而且所画的作品并不像多年搁笔不作画的人所为,甚至在笔墨上比她20世纪90年代初期时的作品还显得熟练和爽利。这不禁又一次让我感到吃惊,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样的精力和样样都不肯放弃、样样都要做得成功的毅力。
其实,齐鹏早年的奋斗史完全可以说明这点。早在80年代初她进中央美院学习以前,她在河北省已经创造过辉煌业绩,荣获“五大能手”、“三八红旗手”等荣誉称号,得到省里的高度评价和重视,被视为“特殊人才”。我在这里提到这些事实,并不是为了标榜她的光荣史,而是从这样的历史中可以看到她在后来的奋斗中必然会有的做法:看到她在塑造自己的道路上必然要遵循的性格逻辑;看到她的骨子里所固有的那股不服输、不妥协的精神。
齐鹏的新作《人格符号》以“面像”(因为还不是完整的头像)的方式画了近百幅不同类型的人物的不同情绪状态:《敏感者》、《自我者》、《冲动者》、《谨慎者》、《焦虑者》、《奸诈者》、《固执者》、《克制者》等等,这些形象所具有的不同性格特征和心理状态,被画家用简练的笔墨刻画得生动有趣,略事夸张的线条和造型准确地传达出人物的内心状态。对于这种种状态的把握,不仅仅是感觉的,更是分析的,是在对不同气质的人物的分析研究中所获得的一种理性认知,再通过笔墨找到对这种认知的视觉表达方式。在这里,齐鹏明显地显示出她在哲学阐释和心理学分析方面的优势和作为一个研究者的姿态。可以说,没有她在这些学术领域的长期研究,就不会作出这样有深度的表达,甚至还可以说,没有学术研究这一前提,她可能就不会选择这一主题。正是这一学术和知识的背景,促成了她在艺术上的提升。
单就笔墨而论,这些作品也很值得首肯。画家并不拘泥于形似,而是用传统的写意手法,以极为简练的笔墨摄取人物的神态,传达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性格中固有的一面,从而构成了对芸芸众生的面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