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宣写行草大字,借鉴明清诸家作品是一条便捷之路,如直接取法晋宋,以工具、材料乃至书写意识差异甚大之故,怕要多费周折。
“书家不择笔”,只是对书家驾驭毛笔技巧的赞美之辞,其实书家是很讲究“择笔”的,不唯笔,纸、墨等材料也同样讲究,因为它们是完成一件作品的重要物质基础,岂可等闲视之!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也。
古人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行万里路”不仅指登山临水,而当泛指“读无字之书”,增长社会阅历,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是也,若直以“旅游”视之,则谬矣。
艺术品的欣赏是需要大量感性经验作为基础的,所谓“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曲而后晓声”。即使对专业人士来讲,眼力也是应该不断提高的。马克思说:“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再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如果我们不顾这个基本事实,而不分青红皂白,一味追求什么“雅俗共赏”,难免削足适履。
陆俨少先生行草书自《兰亭》入手,复得意于杨凝式,旁参苏米,涵融诸家,用笔纵横使转,指挥如意,线条如百炼柔钢,内劲十足;字形随势而变,大开大合;章法如风生云起,浑然天成,无懈可击,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一派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