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阴影 阴影
第00039版:油画
3  4  
PDF 版
· 生命情境的投注与孤立
和精神“在场”的意味
· 河南二段与乡土中国
收藏 打印 推荐  更多功能 
返回主页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上一期  下一期  
浙江日报报业集团主办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07年2月3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河南二段与乡土中国
□上海 王亚平
  在画界,人们总是把出自河南的两位画家并列,他们的绘画风格和题材很相近,他们也是一对好朋友,他们就是段建伟和段正渠。

  记得一次学校放暑假前夕,我到上海书城买书,准备用暑假的时间多读点书,也多画点画。当我在书架上翻到段建伟的一本薄薄的画册时,马上有一种直觉上的喜欢,就买下了它。而段正渠似乎在美术界越来越红,我总是能在各类美术杂志上看到他的作品。

  我更喜欢段建伟,他的绘画很直观,即使是在印刷品上,你也能一下子感受到画面传来的寒冷、安静和一种略带梦幻气质的乡土风格。比如有一幅我很喜欢的画是这样的:在冰天雪地的背景中,一个穿着厚厚毛皮衣服,带着耳捂的猎人一手执猎枪,一手高高地举着猎物——一只死野兔,仿佛在向迎面走过来的乡亲炫耀,但是猎人的表情却是僵着的,可以说面无表情,是被寒冷的空气隐藏了喜悦吗?在这幅造型粗犷的画里,猎人的形象顶天立地,笔触虽然厚重,但是都被压抑在造型里,冷灰色的背景很亮,天空占据了大部分,远处覆盖了雪的山丘只是用了一点简单的冷色笔触来表现,但是前景的猎人却用了些很暗的色彩,这样的处理方法,明显是违反常规的,缺乏色彩层次,构图也太过僵硬,用笔很拙,画面乍看上去很粗糙,但是这一切,似乎又是有意为之的,在一双仔细观察的眼睛和敏感细腻的心灵里会感受到“非如此不可!”对段建伟来说,这样做肯定是自然而然的。多年以来,那些在他画布上行走的河南农民形象,似乎内化成了对乡土中国的怀念,对童年的怀念,这与忻东旺和刘晓东作品中的“农民工”有质的不同,后者牢牢抓住粗砺的现实,企图给时代留下一点视觉和文本上的证明,而段建伟的方向明显指向过去,他不能忘怀的乡土,他画中人物那近乎执拗的眼神,昏暗和明亮交替出现的画面色彩,一些属于过去时代生活特有的行为和印记,比如油画《花鞋垫》、《喜事》、《—包香烟》、《读书少年》,在今天看来,显得意味深长甚至略显神秘。在画中,一个小伙子拿着自己爱人送的花鞋垫幸福地飞奔,画面的色彩氛围看上去处在白天和黑夜之间;一个农妇拿着一包香烟,神情呆板,下面躺着一个男人;农村的红白喜事,一个妇人站在自己的案板前,一块肥大的猪肉横躺在案板上,妇人的表情与动作犹如圣徒;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躺在土堆上,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书,远处有一些低矮的山丘,山丘上是色彩昏暗而显得无比沉重的天空;一个小孩拿着一把塑料大刀耍弄着,背景仍然是荒凉的土丘与天空。那把塑料大刀在其中显得异常艳丽:我看过段建伟与儿子的合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小孩应该是按照他儿子的形象绘制的,但是其中散发出的回忆色彩,却是段建伟本人的。另外,段建伟的形象和他的作品也很一致,他活脱脱就像个北方老农,仿佛刚从地里走出来的样子,表情很执拗,很狡黠,很纯真。

  段正渠的油画相对来说“巧”多了,他的笔触很奔放,早期的作品很像法国的卢奥,是一种中国化了的表现主义技巧,我一开始之所以不太喜欢段正渠,就是因为他太像卢奥了,而段建伟虽然借鉴了一些意大利文艺复兴前的画面因素和效果(比如弗朗切斯卡,波提切利以及他们的宗教人物画的构图,略显呆板的人物造型和表情),但是那是一种巧妙的借鉴,其中散发的,确实是本土的气息,而在段正渠那里,虽然他的“黄河”系列,用大的主题使作品更中国更民族,但是其中的表现主义技巧却大到了使“业内人士”津津乐道的地步。

  段正渠说过他参加前卫艺术展的时候,感到自己的作品有点“土”,似乎要落伍了……从他最近的作品来看,开始有所变化,更神秘更内在了,某种程度上,二段走的是殊途同归的道路,两人都没有因为外部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自己作品的内涵,反而更加执著于内心的乡土。我们可以想象,段正渠在自己的画室里做着“黄河鲤鱼”的梦,那条巨大的鲤鱼也的确就像一个梦般充满了古老的怀想。在这批作品里,场景空间几乎都在夜间,闪亮的星星和人物瞪大的双眼相互感应,大块面的笔触畅快淋漓,刮刀的效果更添厚重。在这样的画面里,似乎连临死前猪的嘶喊都能听得见,毛驴,马灯,人物,其实都是象征化的语汇,所以段正渠的画面造型,就非常放松,很平面,细节只存在于笔触和色彩的节奏之中。相比之下,段建伟就像农民耕田一般老实描绘了,所以,二段的不同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很喜欢段正渠画面里的那个人物手里提着一盏马灯,骑着毛驴向我们走来的感觉,清冷的黑夜中,星星有着银子般的光芒,马灯照亮了人的半个脸庞,这一盏灯火的温暖颜色在暗色的氛围里显得尤其珍贵,很像茫茫黑夜里的一线希望。

  其实这两人的作品,是乡土中国的两个标本,他们证明了在一些人心中,过去的回忆仍然非常重要,在社会的飞速发展面前,变化和永恒其实是一对相互依存的关系,人们的内心永远跟不上现实发了疯的速度,所以记忆在当下的现实面前,就显得很重要了。

3上一篇  下一篇4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