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王林先生担任总策划的“从西南出发”当代艺术展于2007年3月14日至4月15日在广州美术馆展出。本次展览包括文献展示、作品展览、现场行为展示等,参展作品包括绘画、雕塑、装置、影像、行为等艺术形式,自1985年以来近百位西南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均被囊括在内,可以说这是一次西南艺术家老、中、青三代的聚集。
作为一次纯学术性的展览,“从西南出发”当代艺术展是广东美术馆“85以来的现象与状态系列展”的第二个展览,旨在对西南艺术的历史脉络进行梳理,在回顾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南艺术群体历史进程的同时也在做出反思。怎样重新认识在当代艺术语境中“西南”一词的内涵?关注在当下流行、大众、娱乐、市场、消费、全球化等语汇大行其道的背景中,中国当代艺术应当何去何从?“从西南出发”的主题给予人们启示是“西南”是一个出发。由此出发,当代艺术该指向何处?——从展览总策划王林所提出的主题词中,我们可以看到西南当代艺术的丰富内涵和真实作用。
西南艺术伊始,就因其地理、文化等多方面因素与主流艺术、商业艺术有着较大差别。80年代初期兴起于西南的伤痕——乡土艺术大概谁都不会陌生,何多苓的《春风已苏醒》、罗中立的《父亲》,我们最先在这里看到一种对社会普通人文关怀的回归。在当代美术进程中,西南艺术一开始就是走在前沿的。西南艺术的“新具象”创作在当时中国美术界影响颇大,因其强调艺术家的主观性,而与当时的北方艺术理性绘画相对应。这一现象亦反映出“西南”一词是一个先锋性的艺术存在。
“西南”这个名词在这里作为中国当代先锋艺术群体的指代,其发展进程中的前卫性从未被消解过,我们可以从“85美术新潮”之后的西南艺术家的创作中找到印证:王川《墨点》(1990年)、叶永青《大招贴》(1993年)、周春芽《黑根一家——男主人》等等……艺术家们对艺术精神执著的追问和对艺术语言的不断探索,令西南艺术始终保持着鲜明的异质特色。
西南伤痕——乡土艺术促使人们重新关注社会底层和生存问题。到80年代中期,毛旭辉、叶永青、张晓刚等人发起的“西南艺术群体”从个体的角度更加强调这种人文观照。“新具象”就是“心灵的具象,灵魂的具象”,此时,以“新具象”艺术为代表的西南艺术,其重直觉体验、重思想情感的性格格外凸显。“生命流”的表现主义画风正是这一特点的表现。本次当代艺术展中,张晓刚创作于1998年的《黄色婴儿系列》作品把热情延续了下来,但创作内容在“中国经验”的累积之后,从一种自我体验的表现转变为更加宽广的社会人文的关注。这也是在中国社会变迁的大背景下精英知识分子的思想自觉。除张晓刚以外,众多西南艺术家的作品中也体现出这种创作中的思想自觉的转变:孙国娟《我的城市》(1986)、忻海洲《民工潮擦皮鞋者》(1994年)、刘建华《F1》(1993-1996)、沈娜《右手系列》(2004年)、庞茂琨《游离者之二》(2005年)、李一凡《淹没系列》(2005年)、潘德海《劳动者11号》(2006年)、钟飙《新火石时代》(2006年)……“西南”这个词蕴涵了强调人文、关怀生命、注重艺术精神的意义。
1978年以后,中国实行改革开放,计划经济被市场经济所取代,人们迎来一个消费的时代,“艺术与市场”的问题格外突出起来。如果说“西南艺术家在中国当代艺术创作中最具有连续性”的话,那么这个“最具连续性”评语的获得一定得益于西南艺术家创作的话语独立。面对市场的诱惑,艺术家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能动地调整好艺术创作与市场的关系,创作者的话语不随波逐流是十分关键的。在西南艺术作品中,可以找到我们希望看到的东西。毛旭辉的“剪刀”、李华生的水墨“日记”、叶永青精细的“涂鸦”等等,都彰显出一种十分主动的艺术执著。展览希望观众在思路上经历了“回顾——反思——展望”这样一个过程之后,认识到“历史”对于艺术的价值,这是所有优秀艺术家必然的也是唯一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