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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念景观与美学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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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绘画的方位
■中国美术学院 顾黎明 陈彧君
  什么是艺术?在今天仍然是一个不断被利用的实验性概念,恰恰是这种不确定性和模糊性,致使今天的艺术跨越了我们认定的界域,勇敢地向着社会学、宇宙学、人类学、考古学、生态学、心理学和影视、数字媒体等领域拓展着它的可能性。在这个艺术无所不能的推进过程中,“实验性”似乎成为其与科学同出一辙的同义词。实验既为创造,艺术不再是解决真、善、美的问题,原来充塞艺术概念的要素的(诸如绘画雕塑等)传统的传达方式,消退在这个实验的场域之外,新艺术的填充剂似乎被行为、概念、媒体、影像、装置、标本所充满。当然,这种形态的改变,自然将原有的知识系统替换,取而代之的就是更符合于时代的现代性系统。

  在二十世纪后半叶开始,信息和数码技术高速推广与发展。在当代社会,没有哪种技术能比信息和数码技术更能切入当下的现实问题,技术的转换无疑为艺术的前进注入活力。它带来的有效性首先是将现代艺术的纯粹性还原在现实的生活中,它企图促使我们每个人都成为艺术家的可能性,但是,真的这么美好吗?

  综观标志国际权威的三大展事,威尼斯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和圣保罗三年展近几年状况,反映的内容基本围绕着社会问题,出现了比较一律的以数码技术统领艺术的现象,传统的造型艺术形式几乎不复存在。这三大展览所反映的社会问题其尖锐性无可厚非,但就其主题的类同化与表达方式的单一不能不使我们有所质疑。尽管近几年三大展览基本围绕着人与社会问题来设置主题,但它自身却忽略了人自身的创造性问题。显然,操纵数码技术的当代艺术在积极关注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同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陷入失去自我原生创造的问题。

  艺术是创造性的活动,从当代艺术反映的问题看,它虽然以实证科学的世俗观企图贴近社会流行文化的底层,但根本的问题是它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当代艺术在游走科学于社会学科的边缘过程中,像一个断线的风筝,失掉了它最为本质的存在基础——人性化精神创造力。倘若作为直面生活的形式,传统的艺术虽然显得滞后,但它具有人的生命经验的痕迹是珍贵的,这种痕迹是以自然观为基础、充满生机的生命之间感应与默契,蕴含了人类对生命和生命的超越性的敬畏之心、顺应之情,是没有任何方法可与之取代的,具有超越于时间和空间的人文价值意义。要建立“文化全球”化,不仅仅是要走出去或引进来,更重要的是,中国的当代艺术要建立一种适宜于中国文化系统的艺术观。

  在艺术中,绘画是造型艺术中最为便利和悠久的表达方式,也是以手进行创造活动的最为便利方式之一。无论是传统的雕塑家或是现代的装置、公共艺术家,在原初的设想中,以绘画的方式记录下鲜活的感受力。绘画把艺术家的感觉用第一时间记录下来,这期间不仅蕴藏着画家感受世界的第一感觉,而且还有超越于时间概念的幻想。从一般意义上看,这种记录的过程仅为一个瞬间的痕迹,但它使艺术家获得一种自我精神与身体的协调力,这恰恰是决定一种设想能否实现的关键之处。

  并不是所有的艺术家都服务于现代科学。据米开朗基罗传记记载,在西方的文艺复兴时期,他就不满于达芬奇对众人说:我从绘画中发现了逻辑的真实性。他反驳说,他把自己俨然装扮成一个训道士的模样,难道绘画真的那么世俗吗?的确如此,从米开朗基罗的艺术中,我们的确看到了他与达芬奇截然相反的世界观。在达芬奇的绘画中,绘画是与他的科学幻想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种科学性的绘画观念,直接影响了绘画面向世俗化的发展,从十七世纪的尼德兰画派和后来的印象主义,直至光效应艺术、照相写实绘画、波普艺术和今天的影像艺术;而米氏的影响与其悖反的是以人的精神为终极关怀,他企图摆脱形而下的唯知化的束缚,追求人性本源的生命张扬。从十七世纪的格列柯到梵高、哥布阿、贾克梅蒂、杜布菲、德库宁、巴塞里兹,以及柯索夫和奥尔巴赫等。这众多的流派和画家,由美术史的轨迹,逐渐演化成为两条艺术脉络。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当代艺术都是沿着技术信息的时代同步发展,像20世纪70年代的德国新表现主义绘画,针对的就是美国实用主义价值趋向的商业文化,企图借助绘画重新树立人的精神品格。稍即之后,八十年代策展人奥里瓦操纵的意大利超前卫艺术运动,试图重新找回传统欧洲充满想象的神话世界,这些极具影响力的当代艺术流派为当代艺术的发展提供了一种警示。另外,也有许多当代艺术家像杰克克洛斯、霍奇金、雷克特、Richter等众多的艺术家,企图在图像的界域中寻求一种平衡,运用传统的绘画手段去模拟单向的影视图像……。绘画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在今尤为显得重要。在过去,绘画具有文学、哲学和诗歌无法比拟的图像传播作用,绘画的图像不同于数码图像,它有着人的身体介入的创造痕迹,它带有明确的作者个人意志。当我们拿到一张陌生的绘画图时,即刻会判断其性格特性,数码图像则不同,它是具有时代信息化的广泛传播性,具有广泛传播特性,那就必须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具有共同一致之处,而这种统一一致,恰恰就是绘画和数码的分界临。

  实际上,绘画遭到科学的排挤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出于实证科学观的影响,它导致了世俗文化价值观在技术上的排挤。从十八世纪照相技术发明以来,绘画领域就开始围绕着这种单视角的图像展开讨论,其中一种观点坚决反对绘画依附于摄影技术,认为这种技术无疑是对以人的触觉感官建立起来的绘画艺术的灾难;另一种则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从印象主义一步步走向媒体影像艺术。事实上,无论是技术下的影像或是绘画,在当代文化的发展中,都应该形成不同的符合人类自身创造规律。从人类学对人的大脑分析状况看,人大脑的左右表现了理性和感性两种不同的创造思维,可以说,从远古发展过来的绘画与近代科技催生的影像艺术均体现了人的大脑创造性思维的不同演进规律,也是人的两种最基本的创造规律,即以人的身——心介入和人的视——思介入的创造活动。

  本来,按人的内在创造规律,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互补关系,以人的身——心介入的绘画艺术,反映着人与自然的第一感官下的创造力,维护着人之感觉的鲜活力;反之,又为人的视——思介入提供鲜活的知觉力,而当代艺术对媒体的偏倾发展,实际上是切断了作为人的创造活动中最为鲜活的知觉力,艺术家的感觉判断力只有靠他者的间接传递来确定。这是不再以通过人的体能感悟来营造文化辉煌的时代。

  当然,无论是哪种方式去平衡当代艺术的单向性,都验证了这样一个事实,艺术家只有从最接近人心本源的表达方式中去拯救艺术的离异,人类的艺术家才能树立鲜明的价值坐标,这正是绘画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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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报 评论 00044 绘画的方位 ■中国美术学院 顾黎明 陈彧君 2007-6-9 48256DEA008181F5482572EA000CCBE7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