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夏,有一位民间收藏家名叫沈克尼,他专门收藏当年中国人民英勇抗击日军侵略的战利品。沈克尼的收藏,涉及侵华日军使用过的各种物品,从士兵行军的装具,如水壶、饭盒、雨衣、小刀,到作战用的各式地雷;从普通军用望远镜,到12倍野战轻型测距机;从军刀到军用地图……这些战利品见证了侵华日军对中国人民所犯下的罪行。每件收藏品往往掩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辛苦收藏路
走进沈克尼收藏室发现,这里的“军味”很浓,进门左看,书柜前的两套日军军服引人注意,书柜里摆满了他收集来的各式侵华日军望远镜、照相机、军刀等。
数百件收藏品,多数是沈克尼从国内各地一件件“淘”来的,50元一个的美能达相机,二三十元的一块怀表。
1995年,沈克尼偶然得到一枚地雷,他一直想弄清这枚地雷是什么型号?有何用?但因为当年侵华日军崇尚进攻,使用地雷不多,所以关于日军地雷方面的记载甚少,尽管翻阅了大量的中日文资料,沈克尼还是没有找到“答案”。这一“疑团”直到五六年后,偶然在一个陶瓷博物馆内参观,才弄清楚这枚陶制的地雷原来是三式反坦克地雷。
和对地雷的研究一样,沈克尼对于日军望远镜和光学器材的研究,是从收藏望远镜后正式开始的,此后,沈克尼逐一研究了日军的测距机、测高机、瞄准镜等光学器材。
如今,在沈克尼的家中,仅侵华日军当年使用过的各式望远镜就有10多台,昔日这些曾经被用来窥测中国国土的观测器材,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述说着当年日本侵华战争所发生的一幕又一幕惨剧……
“兵要地志”见证日军侵华野心
沈克尼关于当年抗日战争战利品的研究领域颇为广泛,但最令他感到得意的是关于“日军兵要地志”的研究。沈克尼认为,“兵要地志”是制定作战计划的重要参考,在战争中是必不可少的作战依据。沈克尼所收藏的“日军兵要地志”,足以见证日本当年发动侵华战争的野心。
上世纪80年代初,沈克尼开始研究“兵要地志”。日军当年是如何研究中国的“兵要地志”的呢?他们又是如何获取“兵要地志”信息的呢?
带着这些疑问,沈克尼专程到北京图书馆查阅资料,有时揣着面包在里面一坐就是三四天,自学过日语的沈克尼耐心地查阅了20多种日文资料,依靠平实而勤奋的广泛积累,沈克尼撰文发表了《近百年来日本对我国兵要地志的研究》、《日本满铁调查部及关东军对兵要地志的调查法》等学术论文。
沈克尼考证发现,1909年以前,日本所谓清国驻屯军令部编制了《北京志》、《天津志》、《支那地志》等,其中《北京志》详细介绍了清陆军、新军,以及八旗、绿营、练勇等旧式部队的装备、编制、训练等内容。沈克尼说,百年前日军的“兵要地志”工作,就已经开始围绕中国而展开,说明日本发动侵华战争的野心早已有之。
沈克尼还收藏有两幅10万分之一的日军军用地图,一幅是甘肃平凉的军用地图,另一幅是宁夏六盘山区单家集的军用地图。
“日军在当年发动的侵华战争中,向西没有超过包头,至于甘肃和宁夏,日军根本就没有开进去,那么,日军是如何获得这些地图的呢?”
沈克尼经过研究发现,日本拥有的这些中国地形图,大多是根据战前所窃取的中国测绘的大比例尺地图经过复制而成的,而由日军直接实测的中国地形图是比较少的,因此,上述两幅军用地图,可能是日军陆地测量部根据所窃取的中国地图复制而成的。
在沈克尼的房间,记者发现,在两个日军曾经使用过的香烟盒上,分别刻着朝鲜和中国华北、东北地图;在一把小刀上,刀鞘一面是一名日本士兵在插有日本军旗的长城上站岗,刀鞘背面是中国华北地区的地图。“通过这些细节不难看出,当年侵华日军的‘战场意识’早已深入到日军官兵的日常生活中。”沈克尼说。
历史不能忘记
沈克尼的收藏和每一项研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这些研究大多无现成的资料可查阅,只有持续关注才能有所成就。
沈克尼坚持了下来。他希望能还原那段历史,佐证侵华日军当年曾经在中国战场犯下的战争罪行。平日里,每得到一件藏品,沈克尼都会高兴好一阵子。“因为这是我的爱好,也是我一生的追求!”沈克尼说。
事实上,沈克尼的收藏,最终是为了自己的研究,而藏品是带不走的,与此同时,自己研究的成果,自然会有与其相适应的意义和价值。
在沈克尼的家中,记者发现,有一张日军军歌的老唱片《湖南进军谱》,透过老唱机上生锈的唱针,划出断断续续、吱吱嘎嘎、令人感到陌生的旋律。
半个多世纪前的那场战争,长沙大火、常德会战、衡阳保卫战,又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