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贤兄是我的老同事、老朋友,某种意义上也是我书法上的老师。之所以与其相知甚深,相交甚厚,主要源于彼此意趣相投,见解相近,肝胆相照。交往30年来,他举笔从艺,为人处事与生俱来的刚健中正、质直好义的秉性,一以贯之,一成未变。之所以他在书坛有着很高的成就,很大的影响,乃至很不一般的威望,都与此相关。
他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书法家,是一位书法艺术的殉道者。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为了书法而来到人世的。尽管早就享有书名,但数十年来,黎明即起,研墨铺纸,挥毫几个时辰的基本功训练课是雷打不动的。记得与其同在上海书画出版社共事时,上班是上午8点钟,但他每天6点钟就来了,抓紧上班前的两个小时练字。他常常说字是靠眼看、靠手动练出来的,而不是靠嘴说、靠腿跑出来的。上世纪80年代初,与其参加了上海市出版局举办的编辑学习班,两人同桌。如果碰上枯燥乏味、无关痛痒的课,他就开小差,用钢笔练字,全神贯注,手不停挥,授课者还以为他听课特别投入,不时飘来赞许的目光,令旁观者清的我则忍俊不禁。
70年代前后他写字多用硬毫,笔力劲健雄拔,此后开始用长锋羊毫,指执笔杆顶端,我很诧异,问道为何执笔那么高,这不易掌控。他笑着说,这样执笔,居高临下,一显其功,二得自由,可以尽兴。果不其然,书风从此一变,劲健中蕴浑厚,雄拔中含奇特,笔势开张,磅礴大气,形成吴氏的典型风格。
建贤兄的人格、书格都是不同凡响的、耐人寻味的。他在艺术如日中天之际撒手人寰,将是中国书法界的一大损失。但是我相信他的人格魅力、艺术精神将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