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到意大利旅行的人,很少有错过佛罗伦萨的。情诗王子徐志摩给这座城市的译名是“翡冷翠”,听听这样的名字,便足以唤起人们对这座城市的美好遐想和珍贵回忆。她的确是一座比翡翠更无价的艺术名城!
这里产生过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但丁、薄加丘、伽里略等历史巨人,也正是这些巨人的伟大创造,使得这座城市成为文艺复兴的摇篮。当你走进这座城市,你会感觉到在整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充溢着艺术的气息和人性美的光芒。而我要提醒你的是,当你在“大卫”的雕像下流连、在米开朗基罗广场漫步,在众多的艺术馆和教堂徘徊时,千万不要忘记去阿尔诺河边走一走。
在贯穿全城的阿尔诺河上,横跨着很多座造型优美的古桥,每座古桥都记录着一个昔日的传说。最为知名的,是位于三圣桥下边的老桥,那是阿尔诺河上唯一的廊桥,像一条“空中走廊”,把乌菲齐美术馆和比蒂宫连成一体。这座饱经沧桑的老桥建自古罗马时期,1177年和1333年曾先后受到了洪水侵袭,只剩下两个大理石桥墩。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这座造型典雅的三拱廊桥是1345年在原有的桥墩上重建而成。桥面过道两侧坐落着三层错落有致的楼房,桥面的中段两侧留有20米宽的空间作为观景台,这一别开生面的设计使得整个大桥显得奔放而和谐。1944年夏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阿尔诺河上的10座古桥中的其他9座都被纳粹军队炸毁了,唯独老桥安然无恙。
不过,这座古桥之所以出名并不全在于它古老而传奇的历史,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曾经演绎过另一个版本的“廊桥遗梦”,而它的主人公正是被世人所仰慕的伟大诗人但丁。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阳光洒在阿尔诺河上,波光闪闪,把河上的廊桥(那时的老桥还是古罗马时期的模样,桥面和桥廊都是木料所搭)和桥畔的行人映衬得更加光彩夺目。一位高贵而美丽的少女在侍女的陪伴下在河畔漫步,就在她经过老桥时,但丁正从廊桥的另一头走来,两人在桥头不期而遇。但丁凝视着少女,既惊喜又怅然;而少女却手持鲜花,双目直视前方,径直从但丁身边走过,仿佛没有看见但丁。但她的眼里放射出的那异样的光芒和脸上异样的潮红却透露出少女情动的信息。
这是著名画家享利·豪里达在他的油画《但丁与贝特丽丝邂逅》中所描绘的但丁与贝特丽丝在老桥相遇并一见钟情的情景。画中手持鲜花的少女就是诗人但丁的梦中情人贝特丽丝。
其实,这幅油画所描绘的仅仅只是但丁初恋的开始。贝特丽丝最终并没有嫁给但丁,在但丁第二次见到她时,她已被迫嫁给了一位伯爵,但不久就夭亡了。贝特丽丝带走了但丁的梦想,但把美丽和哀伤留给了但丁。但丁是个对爱情矢志不渝的人,他一直爱恋着她,永志一生。这样的哀伤和思念,成就了他早年诗作《新生》:
爱情的大神在这里突然降临,
他来时气象庄严,真使我现在还不敢回望。
……
我看见他轻轻地摇醒了那位美人,
使她战战兢吞下了我的热心,
最后,我看见她含着悲泪,离开了凡尘。
但丁在《新生》中抒发了自己对贝特丽丝的一片纯真的爱恋之心后,继而将他的恋人描绘成追求天国真理的化身,她的灵魂飞向天空,得到了新生。即便到了晚年,但丁对贝特丽丝的那分执着依然难以释怀,他在《神曲》中,把贝特丽丝描绘成集真善美于一身、引导他进入天堂的女神,以此来寄托他对贝特丽丝的美好情感。
爱情催生了《新生》,《新生》又为他晚年创作《神曲》作了情感和素材的准备。而这一切都起源于廊桥的一次邂逅。正是在廊桥的这一次邂逅造就了但丁“中世纪最后一位诗人,同时也是新时代最初一位伟大的诗人”(恩格思语)之地位,同时也造就了一处浪漫的旅游景点和爱情圣地。
“想不想邂逅梦中情人?”到佛罗伦萨旅行,当地导游总会带着一脸的神秘,这样问你。然后,告诉你关于老桥与但丁的故事,并煽动你一定要在老桥上的金店里买上一枚戒指,为即将邂逅的梦中情人准备好爱情的信物。虽然这只是导游惯用的旅途“调情”手法。但到了佛罗伦萨的人都深信,老桥确有爱情的气场,在桥上走一走,逛一逛,即使不能像但丁一样在桥头邂逅美丽的贝特丽丝,但只要在这个气场里泡一泡至少可以领略但丁爱情的真谛。毕竟,但丁对爱情的专一和执着正是我们这个时代弥足珍贵的爱情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