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武士爱剑,文人爱砚。”古往今来,不少文人墨客赏砚、爱砚、藏砚,并为此留下了许多轶闻逸事,被传为雅谈。
宋代苏东坡以爱砚出名,相传为得到一方心仪的佳砚,不惜以传家宝剑相易。他收藏过不少名砚,且有自己的见解,评价歙砚:“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谷理,金声而玉洁。”赞美洮河砚:“缥缈神仙栖到山,幻出一掬生云烟。”为介绍江西婺源的“罗文砚”,专门写了一篇《万石君罗文传》。他曾就砚盖编过一则谜语:“研犹有石,岘更无山。盖女既去,孟子不还。”其谜底为“砚盖”。他的砚铭:“千夫挽绠,百夫运斤,篝火下缒,以出斯珍,”亦别有情趣。
宋代大书法家米芾一生爱砚成癖,常怀抱入睡,为了得到自己中意的一方端砚,甚至不惜装疯卖傻。一次,宋徽宗召其入宫作书,米芾借用御笔御砚,完毕,竟双手捧砚,跪下对皇上说:“此砚已被臣下所污,不能复为皇上所用。”宋徽宗听罢大笑,便将此砚赐给了米芾,米芾兴奋之极,竟亲吻所赐之砚,不知不觉中竟将砚中之墨蘸满了衣衫。他对各种砚很有研究,曾撰有《砚史》一书。
宋代大学士黄庭坚与砚有着不解之缘,为了得到一方产于安徽的龙尾砚(龙尾为产地),他不畏艰险,翻山越岭,“步步穿云到龙尾”,亲临山中对砚石进行调查,并写下了《砚山行》的名篇。他对歙砚倍加赞扬:“不轻不燥禀天然,重实温润如君子。日光灿烂飞金星,碧云色夺端州紫。”对洮河砚也十分喜爱,曾赞叹洮河砚:“洮州绿不含风漪,能淬笔锋利如锥。”
明代旅行家徐霞客游黄山时,一天晚上住在黄山王明寺,便向老僧借来一方歙砚用于写游记,发现老僧的歙砚发墨如油,不禁赞道:“润若儿肤脉理细,轻叩如金质地坚。莫道荆山璞玉美,江阴宏祖亦爱怜。”老僧知客人如此痴迷这方歙砚,便将此砚赠送给徐霞客,徐霞客在砚的背面刻上:“名山为友砚作伴”七个字,并以此砚为伴云游四方,写下了大量游记。
清代才子纪晓岚对砚情有独钟,他的咏砚诗:“枯研无嫌似铁顽,相随曾出玉门关。龙沙万里交游少,只尔多情共往还。”道出了与砚相依为伴的情景。有趣的是,一次,他从友人处得一金眉纹歙砚,爱不释手,无事用手抚摸。一天,友人请他题扇面,用的是王之焕的《凉州词》诗:“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因爱砚入了迷,将第一句中的最后一个“间”字漏写了,留下了大文豪也有笔误的趣事。
画家虚谷曾得到一歙砚佳品“梅雀玉带金星砚”,此砚上曾有人题着一首诗:“平生不与群芳斗,冰天雪地独自开。”他对此砚十分喜爱,不禁赞叹:“但愿终生伴此石,何愁迟暮老风尘。”这正是他痴迷这一砚中佳品的真情流露。
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与砚有很深的情结,挥毫泼墨总少不了那心爱的砚。据资料介绍,他喜欢收藏砚石,其中有一方小砚,上面刻着铭文:“一拳之石取其坚,一勺之水取其净。”这“坚净”两字恰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