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每逢乔迁之喜或是店铺开张,亲朋之间往往总会送上一台大座钟作为贺礼,那也算得上是一种旧时的时尚了。然而,因为“钟”和“终”谐音,送钟便有“送终”之嫌,不太吉利,所以人们便形象地把时钟称之为“走时”,意即时来运转、走好运。
说起时钟来,我倒曾经买过一个,不过那也纯属机缘而已。几年前,我到一家旧货店里去避雨,店里堆放着各种回收来的旧家具。在店铺的一个墙角里,我发现居然还有一只旧座钟,或许是因为它的底座和机箱都是木质的,所以店家便当成旧家具给回收来了。然而,让我感到好奇的是,那只座钟较通常所见的那些要小巧得多,机身像屏风般插入机座,底座为手工镂刻,机箱则为浅浮雕,上面还有明式的蝙蝠花纹,古朴典雅中透露出些许的沧桑。店主见我看得入神,忙介绍说这个座钟虽说样式老了点但走时还准,并称如果合用的话可以便宜卖给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最终只花了三十元便轻易地买了下来。
回家后,我用纱布轻轻拭去座钟上的灰尘,鎏金的铜饰板依然光亮如新,给人一种难以磨灭的高贵气息,只是底座有些斑驳了。后来,我把座钟摆放到了自己的书桌上,让时钟与自己朝夕相伴。聆听着岁月流淌的嘀哒声,这样,一来可以用作计时之需,同时也好让它时刻提醒自己时光易逝。再者,伏案久了还可以独自欣赏上一番,权当是收藏了一段陈年的回忆、一段往日的历史。
前些日子,一位旧日的同窗来我家做客,他是个钟表收藏爱好者,一见到那只座钟便有些爱不释手了。他告诉我说那是一只“插屏钟”,是国人最早自产的时钟,它把中国古代作为摆件的插屏的造型艺术充分地运用到外观上,有着强烈的民族传统色彩。木雕工艺精巧不说,就连它内部的机械零件也全都是手工打造的,因为工艺过于繁杂,当初产量就不多,如今存世的就更少了,像这样一只“插屏钟”在古玩市场少说也能卖个六七千元,一般的藏家还不愿轻易出手。
没想到对钟表收藏一无所知的我于无意间便捡了个“漏”,如此说来,我也真算得上是“走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