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离开《美术报》了。尽管有思想准备,但当这一天果真来临时,内心依然感到难以割舍。前几天,办公室告诉我,组织上已经将我的行政关系转到了新单位。似乎到了此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在《美术报》已经度过了13年,度过了人生最年富力强的时光。而当年到《美术报》报到的那一刻,仍历历如在眼前:因为新的报业大楼正在兴建之中,十多个人挤在一个低矮破旧的临时大办公室里,条件十分简陋、艰苦……
如今,《美术报》已经在28层的报业大楼内度过了十余年发展壮大的岁月,人员增加了不少,发行稳中有升,版面从4版扩张到40版甚至更多,经营收入和利润翻了好几番,已经成为一家在全国美术界具有相当影响力的专业媒体。办公楼东侧,一座更加气派的报业大楼正拔地而起,在不远的将来,可望迎来又一次乔迁之喜。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报业的扩张可谓日新月异。
我默默地整理办公室,将手提电脑、照相机等物品如数移交给办公室,将所有的画册书籍逐一做了整理,用不着带走的或转送同事,或交给清洁工。弃毁最多的,竟是自己的书法。4年前搬办公室时曾经弃毁过不少,当时留下了一部分作为纪念,这次重新审视,发觉简直不堪入目,便再度一叠一叠撕毁丢弃。心里却自我安慰:看到过去作品的不如意,恰恰说明这几年进步了,至少眼界高了,应该是好事。
丢弃的除了书法废纸,还有一段已经过去的岁月。
往事是难以忘记的。最难忘的是通过《美术报》这一平台,得以与许多美术家成为朋友,与许多读者成为朋友,与不少同仁成为朋友。正因为有这些朋友的热情支持,在《美术报》工作的日子,哪怕曾经历风雨,心中仍不乏彩虹。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美术报》都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驿站,从中我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也进一步明确了自己的人生定位。也正是有了和《美术报》的缘份,此身坚定地选择了书画作为职业,同时也作为“余事”。重点则是书法创作和书画理论。
难忘与同事携手进行的一次次版面策划、学术讨论以及书画活动,难忘为了组稿、发行、广告而四处奔波,难忘为了一次次哪怕微小的收获而举杯畅饮、引吭高歌……
或许,4年前卸任《美术报》总编时,我就应该离开《美术报》。当时,也确实有机会离开,但内心总有些留恋,就留了下来。编稿之余,读了一些书,写了几本书,系统地临了一些碑帖。一晃4年,取得的成绩差可自慰,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对《美术报》,便多了一份感激,一份感动,感激于它的博大和温暖,感动于同事们的理解和尊重。
这次,终于要离开了。离开,是为了一份新的期待和向往。当然,大的人生定位依然没有改变,依然在书画界,依然可以把职业和个人爱好有机结合起来,依然可以从事书法创作和书画理论研究。这或许正是我终于决定离开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相信,离开了原先的工作岗位,但与《美术报》的关系并不会就此而中断。如果需要,我仍愿意为《美术报》写稿,仍愿意参加《美术报》组织的活动,仍愿意在发行季节提醒、动员亲友们别忘续订《美术报》,就像13年来一直做的那样。真的,如果需要,我仍愿意做一名《美术报》的编外人员……
斯舜威附记:这是我在《美术报》编辑的最后一个版面,这期报纸出版时,我已经在新单位浙江美术馆上班(地址:310002 杭州市南山路138号),谨以此文,向读者朋友道别,并致深深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