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85”只是擦肩而过
文/茅小浪(桂林)
“85”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渡,我与它只是擦肩而过。
上个世纪的80年代,我们面临着变化,处在一个从“压抑到解压抑再到开放”的重要且微妙的档口,特别需要外力来介入,当时,大量西方观念适时地以“碎片的形式”涌入国内,我们其实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是“碎片”已经“散落”了。实际上,当时的中国艺术家是随机地拾起这些“碎片”,也是随机地加以应用罢了。但是,毕竟形式主义激活了中国艺术家的情绪,所以说,这对中国艺术家的进步是起到了一点点作用的。
西方艺术大量被挪用,对中国的艺术探索起到了两个作用:一个是正面的,通过模仿的变现和升级,形式主义在驱动着中国艺术的探索;还有一种负面的作用,就是这种艺术探索仅局限于模仿,对自身本民族的传统认识还没有提起足够的重视——传统被“割断”了,“割断”了本民族传统的延续和传承。在这样一个“割断”的情况下,我们突然接受了大量西方形式主义的内容,一方面触动了中国艺术形式的发展,一方面又阻碍了更深入挖掘传统、研究传统。
在艺术探索的路线上,由于没有认识西方艺术的本质,于是,借鉴亦或挪用变成了“时尚”,也正因为时尚,追随者、实践者也很快出现了新困境,造成的结果就是落下了更加细碎的“碎片”,于是,我们向西方学习的良好氛围很快被消解。
而面对这种困境,取而代之的是水墨运动的崛起。水墨运动的崛起,是由于民族主义情绪的上升,认为在中国传承着的被“割断”的部分还可以由少数的个体通过自身的探索,借助西方的一些方法“续接”和“传递”。其实这是有难度的,但是个别人就是这么做了,我算其中之一。我最早提出“实验主义”,这个方式实际上就是运用实验探索的方式,来缩短和西方对接的距离。所以,在当时这样的情况下,水墨的探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虽然水墨的材质很脆弱,但是最终我们和西方可以产生对峙的,唯有水墨,它是中西文化产生“质差”的象征性符号。于是,水墨的探索逐渐扩展开,由少数人到很多人,以至于形成水墨探索占上风的局面。
用自身的“母语”区别于西方艺术,甚至大胆地运用西方的方式来进行探索,我认为是现在的水墨探索不二法门,另外,只有在中国水墨探索到一定程度被西方对接、接纳、理解的基础上产生的互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步。
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像上个世纪80年代那样创作和探索,目的是为了打开自己内心的那扇门,即所谓“入己之门,再打开后窗,窗外是另一个世界”。
(茅小浪,艺术家、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