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我的老师黄宗贤教授的一个电话,他说他正在筹划编撰一本抗日战争时期美术图史的书,让我留心收集一下相关的文字与图片资料。
我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其他事情,尽可能地搜集与此相关的资料,包括在多个图书馆和新华书店新上架的新书中查找,再就是利用互联网上的各种电子文献检索系统查找相关的专著与论文。另外,我还寻访了一些还健在的亲历者,如国立艺专1941级学生张宇仲等老先生,他们现在大多已是耄耋之年了,从他们那里获得了大量重要的文献资料和不少珍贵的历史照片,当然,还有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我知道,先生数年前的博士论文就是关于抗战美术的内容,后来还以专著的形式由重庆出版社正式出版《大忧患时代的抉择——抗战时期大后方美术研究》一书。另外,先生的相关系列论文也在各种重要的学术期刊发表了,有的还被《新华文摘》与《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这些研究成果都获得了学术界的肯定与良好的社会反响。而这段距离今天并不久远的历史,特别是美术方面的历史,在今天则有被大家忽视和遗忘的危险,现在能够找到的不多的一些研究资料,有的连一些简单的历史史实都没有很好地核实,以至于错误百出。
后来,先生编著的、厚厚的一本《抗日战争美术图史》一再延期后终于2005年10月由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了。全书共40万字、有数百张图片,印刷相当精美,有一定的文献价值。
大约是去年3月份的时候,先生说:如果有时间,再收集点重庆陪都时期画家的逸闻趣事,两人合作写一本非学术性的著作,文笔可以尽量轻松些。
后来先生给了我两大口袋的复印资料,大部分是他的博士论文的参考资料,是多年来先生利用出差的机会到北京、上海、南京、重庆等地的图书馆、博物馆和档案馆所收集的,有的是托各地读博士、硕士的学生代为收集的。除此之外,还有大约20来本当年在重庆呆过并留下深刻记忆的艺术家所写的回忆录、自传、论著以及后人的研究文集等书籍。记得当时从先生家所在的五楼下来的时候,我肩上背了台手提电脑,两手吃力地拎着两个口袋,几乎是一步一挨地下了楼。等走到公路边的时候,我眼冒金星、大口地喘着气,而全身都快湿透了,累得都快虚脱了。我叫了辆出租车,当把几个包放到车上后坐的时候,禁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书,在有的时候,竟也是如此沉重!
但是很遗憾,先生给我的资料,有关画家逸闻趣事的资料少之又少,要完成一本书,资料还是很不够。出版社对本套丛书的定位是轻松、好看,用散文笔调描写,但这又不是可以有很多夸张与想象成分的文学创作,而必须尊重客观历史事实、言必有据,像周星驰那样把明代画家唐伯虎演绎成一个争风吃醋、打情骂俏的武林高手是显然不合适的。所以,本书必须在现有能够查找到的各种资料中按照新的体例重新加以组织和编排,在可能的条件下,所引用资料一一注明出处(包括网上所收集的资料),尽最大的可能尊重原作者的著作权,有些不实的资料或有可能损害某些当事人权益的资料,即便是包括当时在报刊上的白纸黑字,也只有不收录了。
通过大量资料的收集,在本书的编写过程中,60多年前的一段烽火硝烟的历史,特别是艺术家们在艰难的时代中如何抗争与呐喊等英勇行为,在笔者的眼睛里逐渐清晰起来。在本书中,有他们的苦乐与哀愁、幽默与睿智、热血与豪迈、压抑与狂放……因而,在行文的时候,情感也是起起落落。当写到艺术家的爱国热忱与义举时,自己也禁不住热血沸腾;在写到艺术家的睿智与幽默时,有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在写到艺术家们的苦楚时,也与他们感同身受,觉得非常的压抑和难受,忍不住热泪盈眶……。
所谓“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笔者深知本书自己所编写的部分,有的还很不成熟,甚至有史实上的错误,在这里笔者文责自负。同时,也请各位方家批评指正,笔者将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