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火今犹热,世无李泌客,钟声出白云,残钵几灰劫。”这是张大千恩师曾熙的诗句,也是张大千几次画香芋图所使用的题款。
曾熙,晚年号农髯,湖南衡阳人,近代著名书画家,亦善诗文。诗中的李泌是指唐朝的宰相李泌。相传,李泌隐居衡山时常听和尚念经,发现有一个被称作懒残和尚的人虽然邋邋遢遢,但感觉是个不同凡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一天深夜,李泌独自来到懒残和尚独居的牛棚拜访。懒残和尚百般侮辱李泌,李泌却恭敬如一。尔后,懒残和尚从牛粪火堆里扒出一个煨熟的泥芋,连泥带皮吃掉半个,叹一口气,将剩下的半个递给李泌说:“吃下这半个芋头,勿多言,下山领取十年宰相去吧!”李泌吃下半个芋头,下山去京城,果然做了10年宰相。曾熙这首诗就是根据这个“食芋得相”典故写衡山寺的。
从“食芋得相”的典故可以看出,芋不但香滑可口,还是一种吉祥之物。历代文人墨客,或咏诗,或作画,将香芋描绘得千姿百态。特别是历代花鸟画家,总会画上几幅香芋图以寄托自己的情思。
众所周知,张大千是一个全能的画家,山水、人物、花鸟无所不能。在他的花鸟画中,也有几幅构图各异、尺幅不一的香芋图,这幅香芋图是其中尺幅较小、但特别精巧生动的一幅。看画的结构布局,在不到一平方尺的范围内,一个芋头连着三片芋叶、一个芋子、一首诗,显得非常丰满,但绝不给人拥挤的感觉,而且如果将任何一个部位稍作挪动就会破坏整个画面的平衡和美感。看画的用色,粗看是纯水墨,细看却色彩丰富:三片叶子,最嫩的叶子用的是浓墨,稍大的叶子用的是淡墨,最大的叶子是淡墨添加一点青色,而在芋子尖又用了一点粉红色,使芋子显得非常逼真。看画的用笔,充分展示了大师的功力,特别是芋杆那有力的一笔,不是一般的画家能画出来的。看画的整体效果,充满着动感、美感、神韵和灵气,细细凝视,如饮美酒,飘飘然,令人如痴如醉、失魂落魄。回过神来,不禁赞叹:真不愧是大师的作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