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普”对于
美术馆藏品的意义
以“零缣寸楮”展为例
■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副研究馆员 张素琪
“零缣寸楮——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藏明清中国画小品特展”自1月8日亮相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以来,引起了广泛的注意和好评。虽然没有举行隆重的开幕式、进行大规模的媒体推广,但通过学院内外观众的口口相传和密集的公共教育活动,展览期间始终保持络绎不绝的观众量,与某些展览开幕式时轰轰烈烈、开幕后门可罗雀的状况相比,形成明显的反差。能取得这样不错的展览效应,与展品内容的引人入胜有着直接的关系。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展览展出的馆藏明清至民国书画小品80件及器物10件,并非在该馆的首次展出。较之前不同的是,展品的选择遵循宁缺毋滥的原则,对于之前曾展出过的一些似是而非的大名头同类作品,果断予以放弃;展品信息更为详尽,重点展品还配有简介,能够有效地对观众的观展感受起到引导作用。能够做到以这样客观严谨的态度进行展示,与这些藏品刚刚经历“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和“全国美术馆藏品普查”工作密切相关,它们的再度亮相,具有了更为明确的价值和意义。
对于普通观众来说,可能并不了解“双普”工作的具体含义。关于“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是新中国成立60余年来,我国首次针对可移动文物开展的普查,是由国务院领导的在我国文化遗产领域开展的重大国情国力调查项目。普查涵盖了博物馆系统之外的国有单位,因此中国美术学院的所有相关的藏品,无论是否属于美术馆收藏,都进入普查的范围。普查的要求是,对文物名称、类别、级别、年代、质地、外形尺寸、质量、完残程度、保存状态、包含数量、来源方式、入藏时间、藏品编号、收藏单位名称等14项基本指标项,11类附录信息以及照片影像资料进行登记。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属于这一范围内的藏品数量,为8000余件。
至于全国美术馆藏品普查,是文化部针对全国范围内的国有美术馆系统首次进行的全方位的藏品数据采集工作,指标项较“一普”更为详细和复杂,达到31项,除“一普”的数据外,还包括形态形制、工艺技法、题跋等具体内容,基本涵盖了一件美术作品所有的信息。美术馆所有的藏品近6万件都属于普查的范围之内。
普查工作时间紧,任务重。虽然藏品数据在普查之前美术馆已经都有建立,但与指标项具体的要求相比,还有很多不符合规范的内容。比如图片拍摄的角度和清晰度,大多不符合要求,必须重拍;比如藏品的尺寸,必须含装裱及画心两个内容,而之前的著录通常只保存画心尺寸。因此,大多数藏品的数据需要调整,图片更是几乎要完全重新拍一遍。某些藏品具有脆弱而复杂的特性,如陶瓷类,使得工作进程变得缓慢,却不能不持有相当的耐心和谨慎。另外由于某些技术上的问题,文物普查工作和美术馆普查工作的数据格式并不相同,这意味着同样的藏品内容在上报的时候需要以不同形式的指标项呈现,这样繁重而琐碎的工作量,对于向来人手紧张的美术馆藏品管理工作人员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普查工作只能在繁忙的日常工作之余见缝插针地进行,还经常为此加班加点。
可喜的是,在上级主管部门的指导和帮助下,在学院领导的大力支持下,藏品普查工作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更值得高兴的是,通过“一普”,馆藏的一批老旧书画、器物类藏品,在入藏学院多年后首次得到了专家的认定,解决了各种身份不明的问题,为美术馆藏品的分级分类管理,提供了直接而有效的帮助。此次展览展出的藏品,正是这次认定的部分内容。
浙江省文物局的专家,在2014年底及2015年初,不辞辛劳,对我馆馆藏的300余件1949年之前的书画类藏品、400余件1949年之前的器物类藏品,进行了认定工作。通过认定,有14件藏品被认定为三级文物,1件藏品被认定为二级文物。对于历史上曾经的错误命名,一一给予了纠正,现在的命名规范而清晰。比如此次展出的一件器物,原来命名为“黄石雕花插”,现在命名为“清·青田石雕竹林七贤摆件”,准确程度显著提升。书画类藏品中,仿作较多,而在认定之前,都被冠以大名头著录,如文征明、王翚、任伯年等。通过认定,对于以往的错误的著录进行了更正,保证了以客观的态度将文化遗产代代传承。此次展出的作品,也严格以认定结果为依据,不再展出仿品,尽量保证作品的原创性和可靠性。
国家开展“双普”工作,是希望能够摸清家底,将国家的文化财富更为清晰而有效地为人民群众文化需求服务。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此次“零缣寸楮——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藏明清中国画小品特展”,是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双普”工作的一次阶段性汇报成果,同时美术馆希望这个信息更为明确、解读更为详细的展览,能够获得观众们的认可,这也是最能够体现“双普”工作的意义和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