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届校友,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二级教授何水法:
1978年,得益于邓小平同志提出“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平等竞争决策,我才有了参加考研的机会,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国美术学院,成为“文革”之后中国花鸟画专业的首届研究生。两年的在校苦读,得到陆抑非、诸乐三先生的悉心教导,令我受益良多。
首先,是中国美术学院“传帮带”的教学方式。诸乐三、陆抑非、吴茀之、潘天寿、陆维钊、沙孟海等学养深厚的老先生亲自教授,延续了中国传统文化薪火相传的精髓和智慧。老先生们的无私奉献,为学子作出榜样,也令我终身受益。此后我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杭师大、美术报带学生,也传承着老先生们的“传帮带”精神。
第二,中国美院讲究“传统”的教学理念。当时在校上学生临摹课时,陆抑非先生多次提议我到浙江展览馆临摹六尺整张的吕纪《双雉山茶寒雀图》。一开始我没去,后来他发脾气地命令我,“你一定要去临的,不能怕艰苦。”我说“我一定去。”就这样,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每天到浙江展览馆跪在地上临摹。三个月后,临摹作品得到了陆老的肯定和好评,这幅画我现在还留存着。他还教导我们到北京故宫博物院去临摹,我又一次跪在展柜外的地面上临了六尺的林良《双鹰图》和崔白的《疏枝寒雀图》,那时邓白先生还在故宫专门为我们讲解。这段经历对我收获很大。
第三,中国美院“师古人,师造化”的教学方法。陆老一直鼓励我要到生活中去写生,这么多年我也始终坚持,仅菏泽写生就有15次。吴茀之先生也身体力行地教导我。记得有一次我陪吴先生去逛柳浪闻莺,路上看到山茶花,吴先生马上问我:“水法,你纸有没有?”我说没有,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包香烟,里面只剩两根,把烟放好后,拆开了香烟壳,在盒子里层的白纸上,写生山茶花。我身为感动,老先生到这把年纪,还这么认真地写生。现在我恨不得把老先生的教学方法都奉献给学生,保留他们的优良传统。
第四,亲密无间、且无“门户之见”的教学氛围。我跟随陆抑非先生整整三十年(1968—1997),跟其他老先生们交往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之间的矛盾。陆抑非先生和陆俨少先生是隔壁邻居,从未因排名、画价等事闹过矛盾、有过怨言。吴茀之先生和陆老也是惺惺相惜。那次陪吴茀之先生写生完后,我们路过南山路80号——陆抑非先生的家门口,吴先生就提议去看看陆老。陆老见吴先生来,高兴之情溢于言表。老先生们师德品行之君子之风令人敬佩、处世态度亦令学生难以忘怀、永远值得推崇,世代相传。